陈元洲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等王泽走开了,他把训练营调成暂停状态,手机放在一边,长长地出了口气。

说起来,那个不懂事的人反而是他。

打完DMG确定进季后赛的当天,他就有联系过许知白,问她能不能来看自己比赛。许知白很抱歉地和他说有事,应该赶不过来。

TCG的比赛在周五,而且BO7一打就要一个下午。

赛期临近大学生的期中,除了论文之外许知白还得准备考试,也许还有其他事情,陈元洲没有仔细问,但想想就知道,让她在这么多事情中抽出身来花大半天看他比赛,是很为难的事情。

彼时两人在打电话,即使再怎么掩饰内心的失望,许知白还是从陈元洲的语气里听出他不开心。

犹豫了几秒,许知白答应他晚上过来,赶不上看比赛,但可以和他吃晚饭。

陈元洲很高兴地说好,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样对她有些勉强。

也许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他很怕许知白觉得自己幼稚。

说起来也不过就差三岁,可十几二十岁的年纪,每长一岁变化都是巨大的。许知白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成年人处变不惊的淡然,做事说话都想得周到,从不肯让别人为难。

两人在一起之前,陈元洲还撒娇叫过许知白姐姐,现在却是怎么都不愿叫了。

他开始希望,自己也能变得像她一样成熟、周到,不要因为自己的稚气做让别人为难的事。

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陈元洲得了许知白的承诺,到底舍不得让她把话收回去,电话里应了,补充说不会占她很长时间,只是吃个饭。

许知白在那头笑起来,又和他闲聊了些别的,自始至终没有提到比赛,想来是不愿给他压力。

陈元洲感知到她的心意,自己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化妆师在那头叫他过去,陈元洲睁开眼睛,一边应声一边站起来。

比起在电话里豪言壮志地承诺要赢下比赛,他更愿意带着胜利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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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完妆就快要开赛了,卷毛拉上陈元洲去厕所放水。

他最近熬夜训练,肩周疼得厉害,每天都要在背上贴膏药,趁着这个点去厕所,顺便让陈元洲帮他换张膏药贴上。

两人进了厕所,走到隔间里锁了门,就听到外面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声音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