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石启几步就走到了许知白身边,他当然看见了陈元洲,于是转身故作礼貌地问许知白,丝毫没有界限感地靠得很近,也不拿正眼去瞧他。

许知白看到陈元洲的神情变得有些无所适从,他可能把石启当做了许知白的朋友,甚至是关系更近一步的人。

“和你无关。”

许知白往旁边挪开一步,皱着眉头说了句重话。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不要纠缠我。”

说着她往前走,想坐到座位上去。

手腕被石启拽住了。

石启的声音慢悠悠的,像猫在玩弄到手的耗子。

“你还是老样子,遇到什么事儿只知道躲。”

许知白挣了一下,没挣开,回头看石启,眼睛里怒气升腾,但碍于餐厅环境很安静,不敢大声说话。

“石启,放手。”

“当初分手都要朋友来转达我,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许知白?”

石启还在笑,眼睛里全是嘲弄。

许知白的身子甚至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

石启的手指是冰凉的,像蛇攀上她的手腕,寒意渗进骨头里。

那只手无数次指着她,石启轻蔑地打量她,说她不够好看,说她配不上自己,说他的爱是恩赐是对她的怜悯。那只手还曾经卡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石启流着泪的双眼,石启眼眶猩红地盯着她,用恶魔一样的语气说,你不能走,否则我自杀以后也会天天跟着你。那只手曾经按着她的肩膀,石启在她提出分手以后,说着大段挽留的甜言蜜语,不顾她的反抗想亲吻她,手从肩膀往下滑,她看见石启像野兽一样的捕猎的眼光。

那是她最勇敢的一次,她在挣扎中扇了石启一巴掌,哭着从石启的车上跑了下去,打电话让宋妍来接她。

后面的事是宋妍出面解决的,宋妍帮她干脆利落地分手,删掉并拉黑了所有他的联系方式,找人去警告石启不要再来骚扰她,陪着她上课放学,陪她去外国旅行散心。加州海岸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时,许知白以为她终于彻底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结果那只冰凉的手此时此刻正攥住她的手腕,毒蛇吐出信子,她又感觉到熟悉的恐惧。

许知白觉得胸腔被塞进去好多泡过冰水的棉花,沉重濡湿又寒冷,她知道陈元洲还在旁边,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但面对石启就是面对她三年前那段最不愉快的回忆,是想起来就要打个寒噤的痛苦,她努力地想支配自己的声带,随便说点什么也好,不要让他用那种志在必得的恶心笑容看自己。

但那冰凉的触感让她脑海里闪回的全是曾经痛苦不堪的回忆,许知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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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只手——是干燥而温暖的,手掌上薄薄的茧子擦过她的手背——包裹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