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去哪儿?”司机师傅抬头望着后视镜问。

江胜舟报了一个小区的地址后,便半阖着眼睛靠在后座上补觉。

司机二话不说踩了油门,开车间隙还不忘往后看一眼。见乘客穿着黑貂,敞着怀,里面穿着睡衣。“这是什么打扮?年轻人都这么搭配了?”

片刻,他又摇了摇头,仿佛在说:“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又仿佛在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靠谱!”

为了防止夜班犯困,司机师傅喜欢聊点闲磕。他试图找话题,“兄弟,这么早,干什么去啊?”

“上早朝!”江胜舟见对方问,迷迷糊糊地答了一句。

司机师傅握方向盘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差点闯了红灯,甚至怀疑自己得了幻听。

“兄弟,你说干啥去?”为了确认自己耳朵没毛病,他又追问了一遍。

“上早朝,你快点。迟到了皇帝就得诛我九族!”江胜舟怕来不及,又催促了一番。

司机大哥立马不淡定了,“天老爷!拉了个精神病!”

“好不容易拉个活,还拉个精神病,这可够倒霉了。”

万一后面的神经病做出什么出格举动,没准他这辈子都要搭上。想到这些,他开始惶遽,浑身紧绷的神经像拉紧的头发丝,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头发丝崩断。他身上的每根汗毛也都竖了起来,额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慢慢地从满是沟壑的脸上滚落下来。

担心祸从口出,他马上给嘴贴上了封条,不敢再言语一句。几秒后,他颤巍巍的腿猛踩了下油门,提了车速,巴不得快点把后座上的瘟神送走。

凌晨四点多,街上除了偶尔出租车路过,剩下的就是路两旁挂着枯叶的杨柳和惨白的路灯。

司机师傅的一路快马加鞭,油门踩得急,平常十五分钟的车程,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江胜舟见到了地方,出声问,“多少钱?”

“不要钱!”司机师傅朝后摆了下手势,意思让对方马上下车。

江胜舟:“……”

见精神病下了车,司机师傅用最快的速度踩了油门,车便蹿出去了老远。江胜舟被喷了一身汽车尾气,傻愣愣地站在街边,手里挥舞着五十元绿色纸币定格在半空,懵了好几秒,才回神。

“出租车都开始义务劳动了吗?”他嘀咕着,双手插着兜走进了小区,直走拐了个弯才走进电梯。

他上楼走到江南家门前直接按了门铃,这次门马上开了,猜测他弟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