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樵怀念起了周顾,他想到了周顾每个月按时打给他的生活费,他瞬间有了回国去找周顾的想法。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周顾也不能对他负责。
荷兰的结婚证,在国内就是一张好看的纸,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沈樵在北美蹉跎七年。这七年里他发过歌,也有了一批粉丝,虽不算大红大紫,但也能活得下去。但他偶尔还是空虚,因为他没有一个家。
期间他回家参加了母亲的葬礼。沈意蕴在去世之前拉着他的手说:“樵樵,妈妈希望你幸福。”
我不会幸福了,沈樵痛苦地想,我只是想有一个家,为什么不能实现呢?现在,就连我最后一个亲人也要离开我了。
沈意蕴走后,沈樵一直觉得空虚。他不想发歌,也不想社交,他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怀抱着一种不可说的、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想法迷迷糊糊地去了他的父亲家。
黄启明的儿子只比他小三岁,在黄启明的帮助下成为了公司的管理层,公司员工一口一个“小黄总”的叫着。小黄总结婚了,妻子温柔又漂亮,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他去的那天,一家五口其乐融融。
沈樵顶着风雪在那栋别墅外站了三个小时,直到别墅所有的灯都被关掉,满室的欢声笑语沉寂下来,他才抖掉满身霜雪,沉默地离开。
沈樵想,他没有父亲。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父亲,他不该来这里自取其辱的。
沈樵又回到了美国,菲利普第一时间来见他。
他不想见菲利普,看到菲利普把所谓的Teacher挂在嘴边恨不得顶礼膜拜的样子他就像笑。什么狗屁的Teacher,不过是一个自己过得不好就恨不得天下人都过得不好的loser而已,哦,对了,他还是个变态。
Teacher是大变态,菲利普是小变态,一堆变态聚在一起,可笑又可悲。
但他不能撕破脸,他需要Teacher的帮助,也需要菲利普的帮助,他们甚至还有那些照片。他得哄着他们。
沈樵含笑问:“怎么来得这么急?”
菲利普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沈,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的国家终于通过同性婚姻法了。想要回国和你的周再续前缘吗?”
沈樵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国内通过同性婚姻法了吗……
沈樵想到了七年间从未间断的生活费,坠到地狱的心扬起了火苗——他可以和周顾有以后了。
沈樵开始准备机票护照签证,他开始打扮自己,想让自己用最美好的姿态去见周顾。他开始忍不住地打探周顾的消息,但得到的结果却没有那么令人满意。
他发现了一件令他很不美妙的事,周顾居然有了一个相处五年的男朋友,一股紧张感传来,他嫉妒的发疯。但很快,他发现,那个叫曲误弦的年轻人,小名叫“乔乔”。
最开始的时候,周顾也叫过他一次“樵樵”,但那时沈樵想到的是沈意蕴叫他“樵樵”时温柔的目光,那种目光刺痛了他,好像在提醒沈樵:你对得起你的母亲对你的培养吗?
从此沈樵不让周顾叫他“樵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