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钱文生扭头看他一眼,突然大笑起来,“是不是还没有人告诉你,剧本改了。”
“什么?”连城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电影拍摄过三分之一还改剧本,十有八九都会是烂片。
他坐起身子,有些不安,“钱导,没必要为了我……”
钱文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别自己背锅,这事真不赖你。”
“本来这剧本走的双行线,一条季明晟的暗线,一条季明宏的主线,可拍着拍着,张导就发现,暗线太沉了。”
他抽嗒着烟,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拍少了,这影片就会失真,拍多了,就注定这部电影的重心会转移。”
“我和何海他们商量了几个晚上,最终还是张导拍板决定,减少季明宏的戏份,把重心放在季明晟这条暗线上。”
事情到这个地步,谁也不知道这片儿拍出来的最终效果会是什么样子,但连城心里明白,钱文生说的都是真话。
剧本里季明晟命运的转折点,实在是太沉重了。
他无话可说。
祈越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了,连庆功宴都没有举行,他匆匆离开片场,当天就坐飞机回了上海。
随着夜幕降临,连城恢复的第一场戏,开始了。
被哥哥季明宏打伤了腿,又在屋子里关着,忍着身体里毒瘾带来的密密麻麻的痒,季明晟不知想到了什么,黯淡的眼神中重新迸发出光亮。
逃回日本,这个想法的种子迅速成为茁壮的大树,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深夜,胡乱地把自己的东西塞到箱子里,怕开门的声音会吵醒哥哥,身体太弱翻不了墙的季明晟站在了墙上的狗洞前。
在钻狗洞之前,季明晟身体微微一顿,随后义无反顾地俯下身子。
他是那样的熟练,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到现在毫无顾忌地钻狗洞。
月光下,他费尽力气逃离了季家,一深一浅地向茶馆伙计家走去。
吸鸦片时,他曾向伙计透露过,他想去日本。
那个人告诉他,他有近路,只要十块银元。
这一场戏并不容易,忙活了一个晚上,连城也不过刚拍好钻狗洞这部分。
“差不多行了,明天再拍一遍吧。”张树华叫了停,剧组收工。
刘诗如掐着时间,拿着湿巾纸过来擦掉连城脸上的脏痕,“腿还行吗?”
刚才一连串的动作,都需要连城膝盖动作。
出院时医生提醒过,虽然恢复的很好,可最好还是要小心为上。
连城早就恢复正常了,系统给他使用了体质修复液。
可他不能明白地告诉刘诗如,只能回道:“还行,我自己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