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身后的矮桌上,右腿盘着,左腿垂在地上,爽到极致而不自觉仰起的脖颈,如同垂死的天鹅,试图伸出的左手就是对天空最后的赞歌。
这一幕太美了,烟雾缭绕的房间里,一束阳光透过窗柩打在他眼睛上,空气中的粒子分明。黑暗到腐烂的美,像是深夜里在墓地中跳舞的新娘。
张树华混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光芒,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这就是艺术,他就是艺术!”
最有难度的一幕,没有叫过停,就这样过了。
“cut!”张树华激动地拍着钱文生的肩膀,“这小子太灵了!”
工作人员也都被这场戏震撼到了,尤其是为了衬托氛围,茶馆里本来昏暗不堪,那一道照在连城脸上的光,却是点睛之笔,把腐烂的氛围映照的一览无余。
刘诗如连忙冲过去,给连城披上大衣,他像是还没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眼神里还带着恍惚迷离。
中午的这场高难度戏很快就拍完了,张树华一喜,当即拍板,决定让酒店做顿好的,不吃快餐了。
拍戏几周,连城又瘦了些,187的大高个,手腕细的只剩皮包骨了。
吃大餐也没他的份,虽然张树华劝过他,没必要太严苛,可连城就很倔,每天中午吃的都是刘诗如准备的轻食餐。
剧本后期,季明晟的戏份比吸鸦片还要不堪。
张树华拍拍他的肩膀:“苦了你小子了,好好干,这部戏你绝对能得奖。”
连城端着饭盒坐在台阶上,懒洋洋地笑了笑,“得不得奖无所谓,我已经好多年拍戏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片场里因他而出现的欢呼,周围人被惊艳到的神情,对他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张树华没再说话,进屋吃饭去了。
晒着太阳,连城扒拉着饭,阳光突然就被挡了一下。
刘诗如也拿着一份轻食餐坐在了他的旁边。
见连城看着她,刘诗如挠挠头,“我觉得我还是减减肥好看点。”
果然,连城只是挑挑眉,没说什么。
吃完了饭,连城盒上饭盒盖子,才对她说:“只吃这些瘦的不健康,配上适量的运动才行。”
“我说怎么见不到你们两个,原来躲这儿来了。”祈越一脸笑呵呵地坐了下来,“怎么不多少吃点?”
“减肥呢,祈老师。”刘诗如扶扶眼镜。
“是嘛,你减肥是应该的。可小城也太瘦了,哪还用减肥啊,再瘦下去,被你那些粉丝看见,该说剧组虐待你了。”
刘诗如愣住了,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烧红了脸,虽然知道自己胖,可自己知道,和总是被别人提醒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