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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谭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补结婚证就补结婚证,将程淮浴室里那几句话翻来覆去觉得是他没给程淮安全感,才让他胡思乱想。
索性,说做就做。
谭迟回家偷户口本,让程淮准备好下午三点在民政局门口见面。分开时,程淮将他从后面抱住,沉默了片刻提议延期,可谭迟不是个轻易改变计划的人,干脆拒绝。
不过,回谭家拿户口本。
难。
很难。
得偷。
缘何是偷?因为没必要跟谭家人商量,也没必要知会。
他回了谭家,佣人们倒恭恭敬敬待他,恨不得将他当祖宗给供起来。可惜还没等他享受几分钟少爷待遇,就听楼上蹬蹬瞪跟火箭筒似的冲下来个人,满脸鄙夷冷笑着下逐客令:“谁让你进来的!?保镖!把人给我扔出去!”
谭熠,他那倒霉弟弟。
谭迟轻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搁下茶杯,单手撑着头似笑非笑望着他,复述了一遍他的话:“谁让你进来的?!保镖!把人给我扔出去!”
四个保镖窜进屋,见当前状况有些为难,犹犹豫豫不敢出手。
“愣着做什么!信不信我开了你们!”谭熠低吼道。
谭迟凉飕飕睨了几个保镖一眼,笑眯眯道:“愣着做什么?!信不信我这谭家继承人开了你们!”
那语气风轻云淡,特地在“谭家继承人”上咬重了几分。
“做什么呢?”
楼上传来略显低沉雍容的女音,多有威仪,但显然觑见当下状况有几分不悦。
谭迟顺着声源处望去就见沈佳慧着明艳旗袍嫋嫋娜娜下楼,面色高傲似高山冰雪,极其微妙的睨了他一眼后,挑了张沙发落座,姿态优雅瞥了眼几个保镖道:“还不快出去。”
四个保镖要动。
“哎,”谭迟深深叹了口气,抱着胸状似失望道:“我爸说我是谭家继承人,没想到我还没发话,倒是继母你先发话,保镖们就要走了啊,可真是听话。”
沈佳慧面色微冷,眼底泛过几丝得意。
也不瞧瞧,这家里谁说了算!
四个保镖面面相觑,瞬时僵住了: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继母和弟弟才是继承人,我是给你们家打酱油的呢?”谭迟笑意盎然望着几个保镖,“毕竟,他们都不用听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