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犹豫着给陆烊打,还没拨出去,舅妈的电话打来了。
舅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西畴啊……”
只要耳朵听力正常,就可以听出语气不对,明显是哭过之后的。
陆西畴疑问:“喂,舅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筒里沉默,只有轻微的抽泣声。陆西畴攥紧电话:“喂?舅妈?在听吗?是信号不……”
“姥姥……走了。”舅妈哭着说。
陆西畴突然觉得有些懵逼……什么叫姥姥走了?
明明半个月前从疗养院里出院还有精气神。陆西畴笑着问:“舅妈在骗我……对吧?”
姥姥走了,他没有爷爷奶奶,老爸说他读大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去世了。
陆烊平时管教他很严格,别的小朋友都能“享受”爷爷奶奶的溺爱时,他只能在一边看着。
幼儿园时,陆烊和刘允帮着打理公司,总是忘记接陆西畴的时间,别的小朋友放学爸爸妈妈没来接可以有爷爷奶奶接。
陆西畴呆呆地坐在秋千上,看着院子里的小朋友一个一个跟他说再见。
直到有一天,老师喊他:“陆西畴,快来~你看谁来了?”
陆西畴满心欢喜的跑了去:“是我爸爸妈妈吗?”
看到老师旁站的那位,有些白发,带着一副眼睛,微胖和蔼的老人,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不是我爸爸妈妈啊!”
老师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再仔细想想今天早上妈妈让你看的照片呀。”
陆西畴闻声拿着书包蹲在草坪上翻找什么东西:“啊!找到了!”
老人依旧笑着,眼里全是温情。陆西畴拿着照片,跟老人对比一下:“你是姥姥!”
外婆是音乐学院的教授,外公去世对她打击不小,病了一场也有心无力的再继续教育生涯了。学校就派她去“联名”的中学去做音乐老师。
那时候外婆刚被调过来,这样工作兼照顾陆西畴也方便,加之和自己的女儿孩子住在一起,比自己一个人呆在另一个城市,一个不会再有生活气息的家里好了太多。
陆西畴站在一片寂静的客厅里,左眼的泪水先划了出来:“姥姥只是睡着了吧?你们再骗我!一定是!”
听筒里传来了刘允的声音:“西畴……外婆是睡着了,她去找外公了呀……”陆西畴猛地拭去眼泪:“在哪?在姥姥家?我现在就去!”
理智还在,他骑着车简直是“飞”到小区门口,把车随便仍在地上,刚好有一个女士拦下了一辆车 ,陆西畴推开女人坐了进去摁下车窗:“对不起,我有急事。”
女人很有教养也没计较。陆西畴报了外婆家的小区就一直在催司机:能不能再快点?终于在司机的劝说下,他渐渐地冷静下来,盯着窗外被车遗留在后的人和物,眼里泛满了泪花视线变得模糊。
如果这段时间多去看看外婆多好啊,还可以吃佛跳墙呢。
陆西畴把脸埋在掌心里失声痛哭,以前他只觉得亲人逝去也就是心里难过,可现在体验到之后原来是那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