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宗骋野张张干涩地嘴,说:“我好像生病了。”

罗璧静静地、沉沉地看着他。

宗骋野恳求地说:“我好像生病了,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七点多的时候天被人泼了墨水,已经沉透了。窗外的空气里酝酿着绵密的湿气,地上也很潮湿,路上行人匆匆,马上就快要下雪。

家里灯都熄灭了。罗璧哪里都没有去,他去了二楼的卧室。宗骋野就被囚禁在自己的房间。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宗骋野不堪其扰,看也不看,关机后掷到床尾。

像那个看电影时的阴雨天,宗骋野哪里都不舒服。

他想要做一些什么。他觉得欲望如同蛹难破茧,数万根细小的细丝正碾轧割裂他的皮肉和心脏,他在黑暗里头疼欲裂,难以呼吸,无法自控地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睁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回到卧室后,扬手泼到床上。

水浸润床铺,很快留下一块显眼的印子。

他把睡衣T恤的胸口都弄湿,确定没有任何漏洞后走到罗璧的卧室门口敲门。

他没有等罗璧回应,或许觉得罗璧不会回应,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罗璧的卧室和宗骋野的一样黑暗。空气里都是那种令人舒心的松木香,让人如同浸高山森岭。罗璧静静地躺在床上,没说话。

宗骋野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我的床单湿了”,然后不等罗璧回答,走到床的另外一边侧身躺下。

宗骋野只要靠近罗璧,就觉得如被烘烤的痛苦感奇妙地消失了。两人克制地相隔一定距离,宗骋野想,只要罗璧允许他安静规矩地呆在这里就够。

胸膛起伏,两人的呼吸都很平静,室内死水一般,黑暗能将人吞没。

宗骋野知道罗璧没有睡着。

室外接近零度,房间内明明开着暖气,他却能清楚地感受到罗璧手臂上的热气。

他闭上眼睛,眼前翻飞的是那件曼联白色T恤,下|贱地引诱迷惑他。宗骋野突然觉得还不够近,焦急痛苦再度翻涌。于是又向罗璧挪近一点。

热气怎么能缓解热气呢?

他闭上眼睛不要脸地想。

没有拉窗帘,月光被厚重阴冷的云层遮蔽,可还是有零星的、霜一般干净的光落在罗璧脸上。

宗骋野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很灼热,他觉得明明不动声色的罗璧才是那个可怖的热源。

“我可能真的有点生病了。”宗骋野闭上眼小声说。

因为他的额头贴上罗璧的手臂时,发现罗璧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烫。

罗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