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是想每天和你一起吃饭。”他想,“还是想每天陪你坐地铁。”
工作日游客不算太多,但摩天轮下排队的队伍也足够长。
一般都是慕名而来的情侣,或是同来春游的扎堆的女同学,很少有像他们这样的两个男生。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坐上摩天轮,迟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舱门一关,他正要摘下口罩,听见坐在他身旁的段燃说,“你说喜欢的人是谁。”
迟添愣了愣,看着他,啊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知道段燃不是纯属八卦地随口一问,他忍了一路,和迟添一样同样无法欣赏路上美不胜收,风姿摇曳的樱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除了在不同班级上课的时候,他们在学校几乎一有空就在一起,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迟添总是围着他转,从来没有发觉迟添尤其在意过谁。
所以当迟添回答说有,段燃人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没法想象迟添也对别人好,也在教室门口等别人考试结束,陪别人一起值日到很晚,午餐时一起分享周末吃到的很好吃的华夫饼干。
他觉得如果要有这样一个人,起码要比他优秀,比他优秀很多。
其实某个答案一直在嘴边呼之欲出,可是他从小到大有这么多值得骄傲的资本,在这个问题前面却产生了一种不自信。
那种心脏被人一把紧紧捏住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段燃一定要弄清楚。
所以没犹豫很久,他听到自己开口,“——是我吗?”
这种感觉很像在给一个心爱很久的对象准备礼物,你知道礼物迟早是他的,可是提前被他发现,还是会觉得措手不及。
就像现在,迟添都要怀疑自己花粉症发作了,心跳很快,皮肤很烫,没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口罩上的睫毛慌乱地微微颤着,半晌才缓缓抬了起来,看向眼前这个过分迟钝,现在才找出答案的人。
耳边只有玻璃窗外好似很遥远的大喇叭里的聒噪乐声,两人都没说话,却各自得到了回答。
“是的话,”段燃伸手,握住了迟添身侧的手,“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迟添第一次觉得小说里的描写并不夸张,他此刻的心跳声真的好像打鼓,好像随时能把耳膜震碎。
可是他很快不那么紧张了,因为他发现段燃脸上没什么变化,可是拉着他的手也在细细发抖,微微湿热。
这个问题显然比第一个得寸进尺得多,可是这次迟添看着段燃的眼睛,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段燃的脸近在咫尺的那一刻,迟添才想起自己忘记脱口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段燃也没有提醒强迫他,很轻的吻,很轻地隔着口罩,落在了他的脸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