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饭的时候,宋眠的几个朋友虽然很高兴,吃了几个小时,却都没提宋眠生日的事,他猜测,他们可能不知道宋眠今天生日。
可是,朋友不知道,家人呢?
他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指家人还是凌晨和早上在微信上那莫名其妙的几句对话?
他说:“生日还哭?”
“我十七岁了,”宋眠说,“从十二岁到今天,我只吃过下午你给我买的那个蛋糕。”说着眼尾又挂了一滴泪,“我好讨厌我爸妈,凭什么生下我又不管我,既然讨厌我,当初生我做什么,我每天回去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多难受啊。”
宋眠觉得自己简直命苦,全天下最可怜都小白菜就是他。
他像是不管不顾了,就想卖卖惨,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有点像自言自语,嘴巴一撅一撅,脸颊微微鼓起,鼻子眼睛都是红的,这副模样,很像一只可怜兮兮啃胡萝卜的兔子。
和初相识时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样子大相径庭,而江舟却觉得可爱,他没忍住捏了捏兔子红红的鼻尖,说:“小哭包,你眼睛肿了,好丑。”
宋眠更委屈了,拼命要把被捏住的鼻子解救出来,却徒劳无功,他一咧嘴,哭诉:“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你渣男!”
说完犹觉不够,继续嘟囔:“性冷淡,面瘫怪,冰块脸,渣男!”
江舟:“……性冷淡?”
宋眠瞪他:“有意见啊?”
江舟狠狠捏住他的鼻子:“话不可以乱说,特别是这个。”
宋眠桌下的腿一蹬,“谁让你说我丑。”
江舟:“我说你是哭包。”
“我就哭给你看的!”
宋眠眼一横,话音未落下课铃就响了。
江舟收回捏他鼻子的手,在桌肚摸索了会,宋眠揉了揉被捏疼的鼻子,开始收拾书包。
顾自正委屈着,江舟白皙的手握成拳,倏然横在他眼前。
“给你。”
瘦长的五指张开,掌纹繁乱的掌心里,躺着一部黑色小砖头。
宋眠瞪出来了,那部黑色手机,不是……他难以相信,话都说不利索:“这不是,你,你的手机,给,给我?”
江舟不耐烦的把砖头拍在他掌心,“这是新的,里面有我电话,可以打给我,但不能太频繁,也可以发短信,我会看。”
又说:“生日礼物,十七岁快乐。”
手机不是特意准备的,这款诺基亚买的时候店里做活动,五百二,买一送一。虽然有微信,但他懒得用那些软件,而且微信里的那个群太吵,他烦。比起智能机,诺基亚不吵不闹,很安静,他更喜欢。
宋眠简直要开心死了,挂在眼角将落不落的被他吸回去,他看着手心里那部“江舟同款”,高兴得找不着北,他乐颠颠地说:“谢谢。”
“回家吧,小哭包。”傻笑的宋眠还挺可爱,江舟搓了搓他毛茸茸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