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了窗户的栏杆上,发出了滴答声响,与屋里的呜咽声顷刻间混在了一起。
江白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独自走入雨中,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黑色的伞柄,颜色的差别对比下更显得他的手白皙修长。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一滩泥泞,鞋子甩起来的泥土沾在了黑色的裤子上,显得格外地刺眼。他走出几步远,直到远离了身后的人和物,才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开通讯录,上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排在最前头的是一个阿字。
他指腹在阿字上轻轻抚过,而后一路下滑,落在了最后一个没名没姓的一连串号码上,轻轻一点,电话拨了出去。
一阵铃声过后,那边传来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江白。”
没有意外,没有疑惑,像是笃定了他会打电话过去。
江白面颊阴沉,“你在哪?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声音十分愉快,“好啊,地址发你,许久不见你了,我也甚是想念。”
江白握着手机指节用力到发白。
雨后的空气清新,风里还带着潮湿味,迎面扑来的时候多了几分冬日里的刺寒。
江白走出电梯的时候,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一下。他就站在光里,看着近在迟尺的家门口,黑色的大门紧闭,里面却应该是灯火明亮,厨房里氤氲着烟火气,桌上说不定已经摆上了香喷喷的饭菜,就等他打开这扇门。
不真实。
这是头顶上的感应灯灭了以后,隐没在黑暗里的他最大的感受,还有就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样有人等着、有人给他做饭问他一句冷不冷的生活。
人总是懂得贪恋的,得到了珍宝之后会患得患失,害怕终有一日要失去珍宝。可像他这样的,明知道最后一无所有,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就像是飞蛾,追着那么一点光,妄求能够得到光的怜悯。
楼道里一片黑暗,江白修长精瘦的身子如同藏在黑暗里的一尊雕像,沉默内敛着,背上像是压着千斤重的泰山,他的脊梁骨正在被一寸一寸地折断。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江白才移动脚步打开门,刚要将我回家了的话说出口,就被眼前的又是一片黑暗一堵,咽回了自己喉咙里。
江白对着黑漆漆的屋子愣了几秒,竟然还没回来?
他笑了一声,打开玄关处的暖灯,挽起袖子来,行吧,竟然没回来,就让他自己破天荒地下个厨吧。
大概是和秦大厨混吃久了,继承了秦大厨最拿手的方便面手艺,江白从冰箱里找出了两包方便面顺便去搜了一下好吃有特色的的方便面是怎么做出来的,然后就搜出了一大堆的词条,什么雪碧麻辣拌,牛奶麻辣烫等等。
江白一脸嫌弃,雪碧麻辣拌也就算了,麻辣烫放牛奶是什么稀奇暗黑吃法?
他决定还是靠自己比较好,锅中烧了水,撕了两包方便面等水开了放下去。等面软的时候,又突发奇想,去冰箱里找了两个鸡蛋,手忙脚乱地敲开鸡蛋,蛋壳上的粘着的蛋液被他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