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过去了,主人是不是早就把他丢掉了?
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没人要的野狗了?
这次回来或许就如同八年前自己远赴桥市那样,变得无家可归?
主人……
周唯一越想心越惶恐,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想追寻主人的身影,想从那道熟悉的身影里寻求一点熟稔的安全感。他正魂不守舍,胡思乱想,没能及时注意到自己前方的梁栩文忽然停下了,周唯一来不及反应,一脑袋撞上了梁栩文的后背。
周唯一瞬间神魂归位,倒吸了一口凉气。
梁栩文没有马上转过身来,而是立在原地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
周唯一瑟缩着,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的两片嘴唇上下打架,开口时有些绵软,带着明显的惧意:“对,对不起……先生。”
他在说出称呼的时候停顿了一秒,因为他现在不确定他还有没有资格叫梁栩文为“主人”。
周唯一又小声说了一次“对不起”,他垂着头,耷拉着眉眼,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要哭了,完全看不出他是那个享誉全球的“腺体与信息素研究第一人”。
梁栩文转过身来,他本来就比周唯一高一个头,而周唯一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鹌鹑,看上去更弱小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周唯一一会儿,语气冷淡:“谁教你的这种毫无礼仪的站姿?”
他伸出手捏着周唯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压着心中不悦,加重了点语气:“给我站直。”
周唯一抖了一下,立刻浑身紧绷,站军姿似的在梁栩文面前站直了。
但他的目光不敢平视梁栩文,而是微微垂下去,梁栩文哼了一声,心道也就这一点还有一点奴隶的样子。
梁栩文放开了周唯一的下巴,反而拿手掌在他的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扇着,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周唯一嗫嚅着,不确定道:“……先,先生?”
梁栩文眯了眯眼睛,转头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揪住周唯一的衬衫领口把他扯进了洗手间。
周唯一先是闻到了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雪覆盖松木,掺杂着乳香糅合岩兰草气息的味道,脸颊上就立刻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周唯一被这一巴掌打蒙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主人不高兴了。
他的眼眶里立刻弥漫上一股湿润的雾气,他的眸子打着颤,眼角滚上了几滴要落不落的泪珠,看的惹人怜。但梁栩文没有怜惜他,他抬起手,故意让周唯一看清他的动作,看着他继续在同一侧脸颊,同一个位置,再一次狠狠地落下一个巴掌。
梁栩文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沾染上了一点点水渍,他看着周唯一,可怜的小狗果然哭了。
原本想要落下的第三下惩戒被周唯一的泪水逼停,梁栩文看了看周唯一迅速泛红的右脸,手指蜷了蜷,没有再动手。
周唯一只敢小声的哭,看到主人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鼓起勇气向主人道歉:“对不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