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骄揩掉眼泪,抬眼看着他。

就算遮掉那双眼睛,简释意看起来还是那么耀眼又华美,像背光的神祗一般。

他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嫉妒以及爱慕,几乎是他自卑的原罪。但或许,也将会成为他一生的救赎。

“……好了。”苏骄撤开自己的手,却刻意不敢去看简释意的眼睛。

简释意看向他因为哀伤而刻意朝下曳着的眼尾,那片红像是提笔画上去的一样。是白玉滴朱砂似的惊心动魄。

简释意扶起一边的椅子,坐在苏骄身边。

“不难过了?”

苏骄瞥了一眼简释意,指了指桌上的红酒杯:“你有酒吗?”

简释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有,不过你能喝吗?再像上次一样我可——咳,那个,我去叫酒。”

简释意赶紧起身,拉开包厢门。

一排侍者正在门口紧张兮兮地站着,因为刚刚经理打电话过来说今晚包下这层包厢的客人身份很不一般,让他们几个小心伺候。

但刚刚包厢里面丁零当啷鸡飞狗跳,听起来像是客人在里面跟什么人打起来了……

简释意拉开门,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打过架的样子,他只是扫了一眼门口站岗的侍者,点点头:“我要一瓶红酒,有好的吗?”

打头的侍者赶紧站出来:“有,但没有特别好的那种……我们可以去岛上的红酒窖里找!只是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以后……”

简释意皱了皱眉:“那就不用麻烦了,直接拿一瓶就好,记得,叫个侍酒师。”

侍者一溜小跑地走了,简释意进来,又重新踩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坐回椅子里。

“一会儿就来了。”简释意刚把视线移向苏骄面前的杯子,那里面还残存了一底儿红酒,苏骄的手突然就上来一把抓住杯子,抬起来一饮而尽。

简释意都没来得及阻止。

简释意后知后觉地赶紧拦住苏骄的手:“你干什么?”

苏骄看着他,手却从简释意的手心里抽出来,固执地把自己的手放在简释意的手背上。

像一只固执己见的猫。

“你……手好热。”苏骄呆呆地看着简释意的手,他甚至用柔软的指腹蹭了蹭简释意手背上的青筋。

简释意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滑了两次,他中了蛊似的凑近苏骄低垂的长睫:“苏骄,我问你,你也对我……”

“当当”两下,侍酒师敲了包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