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看见李斯和女朋友在校园的小道上牵手,夜晚他就梦到李斯赤条条地伏在自己身下。他在梦里侵犯李斯,半夜醒来时常性器鼓胀,硬得发疼。他去李斯的寝室把李斯用的毛巾和内裤偷过来,撸的时候就用李斯的毛巾包裹着性器。
其实李斯的内裤洗干净后晒干了,并没什么味道,但张杉只要一闻到李斯的内裤,就会勃起。李斯是他整个青春期的性幻想对象,他早就熟悉李斯的身体的每一寸。
粗粝的毛巾摩擦着吐着粘液的性器,让张杉感觉自己的性器正拍打在李斯白嫩的脸上,抽插在李斯湿热的口中。他幻想和李斯接吻的人是自己,幻想自己为李斯口交,幻想埋进李斯的身体。他在迷离淫靡的幻想中把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射到污迹斑斑的毛巾里。
直至张杉看见李斯和他女朋友在偏僻的景观石头后接吻,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不,他早就疯了。
张杉无法再放任李斯和他女朋友继续在一起。
他那时已经长得比李斯高,相貌与李斯相当。他是个会伪装的人,在同龄人还多是幼稚冲动的情况下,张杉用他伪装出来的体贴和温柔,轻而易举就把李斯的女朋友抢了过来。
他和李斯因此决裂了。决裂了又如何?张杉知道,李斯永远不可能爱他,李斯觉得同性恋是恶心的,是错误的。那他还能做什么呢?做兄弟?
他这么喜欢李斯,他的情和欲都已经被李斯掌控,他还怎么跟李斯做兄弟?
这些年,他像个变态一样,抱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在暗中猥琐地觊望李斯。他喜欢李斯,李斯却丝毫察觉不到,甚至从根源上厌恶这样的感情。他又痛苦又恼恨,可他心知肚明,李斯什么都没做错。
张杉情愿自己在李斯眼里是条发神经的疯狗,也不愿李斯揣度出他对李斯的感情。
世人可以唾弃他的情感,但李斯不可以。
他自己已经足够为之痛苦,绝不能再忍受他爱的人的唾弃,这是悬在他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他在民宿老板身上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后的自己。他几乎醍醐灌顶。他无法想象李斯以后娶妻生子,他光想到李斯要和一个女人做爱他就要发疯。
张杉了解李斯,李斯心软又心硬。他对李斯好,也知道李斯会记他的好。他尝试示弱,尝试收敛。他不介意和李斯做一辈子兄弟,无非就是遏止那些难以言喻的情欲,他可以的,只要李斯不和别人在一起。
他快做到了。他知道李斯的心逐渐软化。直到他看篮球比赛时发现李斯和陈昊凌之间令人惊叹的默契程度,以及比赛结束后,他看见李斯班上那个女生再一次给李斯献殷勤。
张杉恍然惊觉李斯或许并不是缺了他不可,不,其实他不是才知道,他只是才接受。兄弟,李斯可以有陈昊凌。女朋友,李斯的桃花什么时候断过?
那他呢?他,他连民宿老板都不如。他困囿于囹圄不得脱逃,李斯却已经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