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深扯住他拿着钱包的手,“不怕死?”,林讪耿直得摇头,他笑了下,彻底疯了,“不怕。”
“也不怕我死?”宋深浑身发散难以接近的冰冷,阵阵阴寒笼罩着林讪,但他像个旁观者,淡然笑笑,“怕,但你不会死,我知道。”
眼看着林讪用力挣脱他钳制的手腕,宋深最终松了力,林讪逃也似得跑了,宋深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口气,似乎松了什么,他沉声堪堪道:“帮我买包烟。”
宋深一个人坐在林讪那个小小的布艺沙发上,抹了把脸,盯着茶几上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
林讪第一次敢在宋深面前这样叛逆,他把酒瓶明晃晃得摆在宋深面前,像是在彰显自己不怕死。
“给。”林讪嘴角弯了弯,两眼都勾成了月牙,宋深挪眼看他手里的烟和打火机。
林讪一直以为宋深不抽烟,所以刚下下去才买了个新打火机,他自以为表现得怪异又无理,宋深还是看出来他在装了。
宋深没去看林讪的脸,接过林讪手里的打火机,撕开香烟的外包装,随便抽了只出来,点上了火。
烟气在两人之间散不开,没一会,宋深嘴里吐出的烟已经隔开了俩人的距离。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林讪喝了一罐啤酒,脸有些发红,他问。
宋深的神色在白烟下看得不真切,俩人心里都怀着心事,气氛有些紧张和压抑,他回答:“高三你进医院的时候。”
林讪愣住,诧异看向宋深。
宋深把烟头抽下摁在烟盒上,烫了一个火色的洞,连带着里面的晚好烟根也被燃了起来。
宋深看着那还没被戳熄的烟头冒着的烟,一缕一缕往上扬,“很奇怪?”
他嘴角没有弯,但看得出是笑了下,“那年给你写信的,就是我,连着那那18封遗书,都在我哪儿。”宋深语气轻松,似乎在畅谈什么趣事。
林讪捏着酒瓶,不吭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跟那年他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等待死亡的感觉极其相似,连带着这个呛人的烟气,都把他推入了回忆。
林讪在那件事发生后就没出过门,他不见任何人,父母也劝不动,见房门每天都锁着,不吃不喝,就是往里喊他的时候会回一声,而后又是一片死寂。
他们最后还是找了个开锁匠把林讪房门给撬开了,他们父母印象深刻,他们刚冲进去的时候,林讪正跪在地上抱着手机哭。
林母心一慌,连忙过去抱住林讪,声音颤得不行,“孩子,发生了什么?告诉妈妈行吗,你不吃不喝都几天了,这个人就那么重要,比你爸妈还重要?”他眼泪花止不住流,林父见状让那个开锁匠先离开,随手往荷包里抽了张红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