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进了电梯,杨希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下意识看向禾凝手中的垃圾袋——薄薄的袋子印着一个清晰的断手的形状。
那不是噩梦!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脑壳霎时间嗡嗡炸开,好像密闭的空间里有谁开了一枪,耳鸣和目眩同时击中了他的大脑,而开枪的正是被嗅觉神经不断放大的血腥味。
“你上次做的蛋糕很好吃。”
耳边冷不丁响起一句话,缺氧的电梯里格外刺耳,杨希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是、是吗?那我下次、下次再……”
他最后说的“做给你吃”四个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心脏好像在收缩的一瞬间忘记了舒张。
背后有一滴汗沿着他紧绷的脊椎滑落下去,下腹蓄起一股尿意。他抽搐着抬起眼皮去瞄禾凝,只见禾凝面色如常,好像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幸好……没有起疑。
“叮——”电梯到了一楼,禾凝丢掉垃圾后笑着跟他说再见,杨希也只好扯起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他扔掉垃圾后在电梯门合上前就迅速钻了进去,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他连续三天都没敢出门,也不敢再偷看电脑里的监控。
三天后的凌晨,杨希手脚冰凉,蜷缩着躺在床上,终于下定决心报警。
报警得有证据。
他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翻看电脑,看见空空如也的文件夹,旋即懊悔地捂住脸——该死,他忘记设置录像功能了!早知道当时就报警了!
这都三天了,禾凝肯定已经把尸体处理掉了。
这也就意味着……证据只能在禾凝的浴室里取了。
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躺到太阳升起,趁着禾凝出门后再次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时,杨希觉得他在赌命。
但拿不到证据,下次没命的就是他了。
“啪嗒”门被打开又关上,杨希经过客厅时故意踢乱了地上的画笔,画纸上的犬蔷薇已经盛开了,新添的颜料还未干,杨希不得不震惊于禾凝的心理素质。
这个变态居然还有心情画画……
就在他的指尖刚触到浴室的门把手时,门外突然一阵响动。
钥匙碰撞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该怎么办?!
杨希来不及思考,脚底抹油地往卧室里跑去。
门后?
书柜后?
床底下?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衣柜!
他从来都没发现自己的动作可以如此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