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精睡了快俩小时,怎么摇晃也不醒,俨然已经成了个睡美人,还是个开口毁一切的睡美人。
我戳了一把他浅浅的小梨涡,就被周晏行抓住了手指。好家伙,那股子醋味儿比今天中午吃的醋溜鱼的味道还大,我拽了好半天也没把手指拽出来,只能任由他握着,被迫听他和冷白的谈话。
“你堵他了?”
“……很久没见,就想单独说说话。”
“我发现你真是个二愣子,从小到大这点就没变过。跟他一样是个麻烦。”周晏行毫不留情地嘲讽,冷笑说,“碍着我了,现在在我家呢,都碍到我被窝里那点事儿了。赶紧把他提走。”
“他怎么在你家?”冷白的声音有了一点起伏。
周晏行冷笑更盛:“还不是因为你堵他,他给林笑打电话,也不知道这狗记性是怎么回事,还记得我家地址。跑着就来骂我老流氓,说我占林笑便宜,人家被窝子里的那点事儿都非得管。”
我稍稍屈起了那只被他握住的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有点害臊。
“你好好说话!”我小声说。
周晏行松开了我的手指,也不看我,手指凑过来捏住了我的脸颊,继续说:“赶紧过来把他带走,林笑还要睡午觉,没空照顾他。”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封情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脸压在了垫子上,半点形象也没有。我正想把他给扳回来,身子忽然腾空,吓得我小声惊叫。周晏行抱着我往楼上走,淡淡地说:“睡觉去。”
我想了想,周晏行也不能真的幼稚到在封情的脸上画乌龟,于是安心地睡自己的午觉去了。
但事实证明还是我太天真了。
周晏行不仅幼稚,他还记仇。
我睡眼惺忪地趿拉着拖鞋下楼,走到客厅喊了一声“哥”,可是没人应我,就费劲儿地睁开眼睛,打着哈欠找人。
“哥,”我又喊,“封情回去了吗?”
“快回去了,”我听见他说,“……你等一下再过来。”
我没听他的,慢腾腾地挪着脚,刚醒盹就让他气得火气上涨。我一脚踹到他后腰上,看见封情脸上赫然多了一只画功简陋的小乌龟!
“……哥,你今年几岁?”
我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的。
“十九啊。”他毫无愧疚感地说。
我拿纸费劲儿地给封情擦脸,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他见我生气,凑过来要抱我,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没好气地说:“咱俩还没发展到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