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扶吗?!那分明是“搂”吧!我偷偷腹诽。
我红着脸急匆匆地下了楼,他尾随其后,一起去吃晚饭了。
晚饭过后我没再钻进画室,在客厅里听周晏行讲今天的卷子。
我头疼得想要撞墙。
救命,数学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代了几遍公式之后我终于算出了正确答案,周晏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笔尖指到了下一题,说:“只剩最后一题了。”
我捂住了脸,难过得堪比画笔曾经被林承宇折断的时候。
数学在我眼里更像没有上过颜色的白纸,我用什么颜料也没办法在上面涂抹出颜色。周晏行试图让白纸上染上色彩,而我盯着那一片白色,脑子里嗡嗡作响,最终白纸变成了各种数字。
每一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像是天书。
周晏行似乎也拿我没辙,年级第一就这么败给了我。
他无奈地说:“你高一的时候数学不是很好吗?我以前还能看见你在前十。”
我还捂着脸,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蔫蔫地回他:“……高二之后就不太好了。老师换了一个。”
“那以前在宿舍的时候为什么不问我呢?”他把我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里,循循渐进地引诱我,“是很讨厌我吗?”
我别过脸,不和他对视,结巴着说:“我、我没有讨厌你……”
平心而论,我真的没有讨厌过他。只是怕。只是觉得自己不该靠近他。
没有人会喜欢一只刚刚从泥里爬出来的流浪猫吧。
怎么会有人喜欢……换作是谁都不会喜欢脏兮兮又凶巴巴的流浪猫,何况那只流浪猫还朝你亮出爪牙,更不讨人喜欢了。
我就是那只不讨厌喜欢的流浪猫。
生在泥潭里,浑身脏兮兮的,又凶巴巴地拒绝所有人,独自在垃圾桶旁边舔自己打了结的毛发。
但周晏行就偏偏要把我从垃圾桶旁边捡走。
“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我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然而话刚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起来——但后悔并没有用,这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我想说你不用回答,然而这句话在舌尖滚了一遭,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就我的私心而言,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的。
明明我都没有认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