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刚学会独立上下课走回家的小学生,习惯了被家长牵着走过车来车往的马路,于是自己独自过马路的时候便格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杨翰远对他显而易见的依赖和爱慕反而让自己忽略了自己对于他同等的惯性的依赖,那些依赖如同树根藤蔓,让他在周围只剩方寸土壤与残垣断壁的时候,只能钻进那一小片土壤更深地将自己往下埋,只能紧紧缠绕着唯一的支撑物小心生长。
说起来好笑,他原先自骨子里是有些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清高与自命不凡。
依恋感情却更向往自由,期待恋爱却又打心底对于那些落入俗套失去理性的恋爱有些不屑一顾。
他期待柏拉图式的理性成熟的恋爱,但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否与他藏在心底的过度自卑有关。
他在离家的那些年,哪怕是最焦虑敏感的时候,也从未觉得自己从此都孤身一人就不能成活,从未觉得自己与人热恋了就会因为顾虑和不舍而放弃什么。
他笃定杨翰远对他们之间这段感情也是珍惜,甚至有些偏执地想要牢牢抓住,自己也同样逐渐在这种甜腻亲密的关系之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好是坏,只从最近那件事体会到,自己好像变了很多。
明明并非他的问题,他却害怕以一个理性的角度去和杨翰远谈论剖白。
程彦一手扶着玻璃门手柄,另外一只手被人握进掌心,搀扶着抬上抬下。
他望着浴室的瓷砖发呆。
灵魂飞到天外,身体也交给自己年纪都还不大的小老公伺候着清洗。
兴许是发呆的时间太长,再加上程彦挺着圆翘孕肚被人摆弄的模样温驯诱人得让人心头发痒,血脉贲张,导致杨翰远盯着他白晃晃又凹凸有致的光裸躯体看了好久,终于在将他身上的水渍擦干了之后,趁他没注意,蹲下身将脑袋埋进程彦腿间惩罚性的狠狠舔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