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在要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被人拽住,那人的语气更不满了,听声音还有点儿耳熟。
陈见拙反应极大地一把甩开了那人的手,所有的触碰都能让他想到裴子梏,顿时充满戒备,如同一只竖起刺的刺猬,他抬起头来,低声吼道:“别碰我。”
这也才看清面前的人,是沈谒。
沈谒因为他这过激的反应皱了皱眉,随即讽刺地道:“我哥要死要活的,你一天天过的倒是挺不错。”
陈见拙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生活可以用挺不错这三个字来形容了,而且,沈谒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谒语气不善:“我在说我哥。”
陈见拙淡淡道:“我不认识你哥。”
他们只能算是不熟的同事,沈谒今天很奇怪,说的话没头没尾的,但是陈见拙并不打算和他计较和过多的交流下去,这次绕开他就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了。
没走几步,沈谒带着尖酸语调的话语传来:“我哥是裴子梏,为你一通电话,他大半夜去见你出了车祸,人还躺在医院呢,你说不认识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裴子梏。
纵然日日浮现与脑海心间,但近两个月来都没有听过和提及这个名字,本能的恐惧感从四肢百骸传来,陈见拙定定地站在原地,世界似乎都在眼前模糊,整个人处于虚空中。
末了突然反应过来,沈谒说,裴子梏因为见他……出了车祸。
在私人医院,大概是怕影响到其他人,顶楼被包了下来,由保镖守着。
陈见拙来医院的一路都很沉默,什么都没有问,沈谒也什么都没有说,跟上班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判若两人。
病房的门关着,透过透明的玻璃,陈见拙可以看到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的裴子梏。
他瘦了许多,看起来格外憔悴,俊逸面容白的近乎透明,即使是在睡梦之也呈现出忧伤而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想要妄图牢牢抓住什么,却又不得不放手。
“怎么样了?”沈谒问道。
守在病房外两个保镖脸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个回答道:“跟之前一样,医生打了镇定剂,已经睡过去了。”
大概是习以为常的缘故,沈谒“嗯”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向面色复杂的陈见拙,伸手要推开病房的门,问道:“要进去看看吗?”
陈见拙回过神来,慌乱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不、不用了。”
他没有做好与他见面的准备,或者说,陈见拙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光是看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陈见拙便无端地觉得害怕,好像他随时会清醒,把他抓回去,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囚笼里,重复过去遭遇的一切。
沈谒收回了手,看着陈见拙仓惶的模样,兀自说道:“他情绪不稳定,有时候会想要去见你,跟疯了似的,所以找了人守着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