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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服城 串串草草 808 字 2022-11-14

后来陈梦刀走了,手心里嘴里却还有一个关子宰。有了孩子以后关浓州便不怎么再碰烟酒。托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福,这胃溃疡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但是关浓州父母都是中山医院的老功臣,就算是退休了,儿子住院,怎么可能瞒得住。又急又骂,歇停了好几年没说的续弦事情又提起来。这没个人扶持照顾,又一个人还要管教抚养关子宰,做父母的不着急便怪。

于是关父关母又动起了给关浓州介绍对象的念头。不过曾经的惨烈状况也让二老知道,这要明着提意见肯定不成,只能悄悄来,今天和这家老同事吃吃饭,明天又和那家旧朋友钓钓鱼。

敏锐如关浓州怎么会不知道父母的意思,但是对外还真不能发作,毕竟自己也不是二十多岁了。

找了一天提前下班回家,关上门把家人佣人都叫过来,又得严正重申:别动那些个歪主意花头筋,我关浓州只认一个妻子,那就是关子宰的亲妈。

关母把话题叉开去,顺着毛儿捋:“哎呀,知道的知道的。你想多了,爸妈不就是想着当年一起做手术的老战友吗?加上人家林小姐是二院心外的,多交流交流……”

关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吹胡子瞪眼。

谁知道却恰逢了今天小学办游园会,提早就放学了。关子宰这个小人精,要是察觉不到之前那些家庭活动频繁得不对劲,那也别当关浓州的儿子了。奶奶还旁敲侧击过问他对那些姐姐的印象,隐约地就知道不对劲。

到了家门口,大门紧闭,必有猫腻,可惜听半拉的,小孩子想象力丰富,一说要有后妈,立刻就开始委屈害怕,越想越不对,最后干脆直接自己跑出去了。

关浓州安顿完老人,一个电话又被叫出去,根本不知道关子宰这回事。还是后来班主任把小孩送回家,回家里也不理爷爷奶奶,一个人躲在小房间里生闷气,生着生着就又啪嗒啪嗒掉眼泪。

关浓芳赶回家救火,看到的是房间外关母抹眼泪说宰宰你有什么事跟奶奶说呀,别不开门锁着自己饿着冷着。关父一脸又忧又急,叩在拐杖上的手不安地打点子。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听小孩呜呜呜的哭声,肯定大事不妙。

好,最后安抚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原委弄清楚,给关浓州发了信息简要说了。

关浓州想,自己着后半辈子估计真就是哄人的命,今晚要在这儿想着办法哄怀里这个祖宗,明天又要回家想办法哄父母儿子。

胃病的事情不能讲,相亲的事情也不能讲,生怕一点什么说错了,陈梦刀便又要不高兴。他要往自己身上撒气那没什么所谓,都是以前造的孽,活该亏欠的——就算是没有,说到底关浓州觉得做家长做丈夫的,选择了这样一个配偶,那挨受着不都是自己的责任。

他怕的是陈梦刀自个儿钻牛角尖,气出病来,关浓州倒是想替他,问题是这不是做不到么。再加上他们之间永恒都有个关子宰,天生就受到因为父亲过错而导致的无妄之灾。

第十年,他们之间还是同滑稽的离婚夫妻一样,一只破旧又熟悉的杯子内壁上涂着鸩毒,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拉扯着时远时近,既不肯换一只杯子,又不愿意真的下葬坟墓。

但是你总归是我的人,你不终究还是仗着我的感情,才敢这么闹腾么。关浓州这么操心地想。

就好像……我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一样。

啊?补丁一下吧,关二乱睡这个,没时间睡吧,带小孩又要上班的。而且他对这个本来就挺挑剔的,老婆跑了去反省了还睡个啥。是刀刀自己记恨想的捏。

第三十五章 小吊梨

陈梦刀刚把车子停在小区外面,撑着伞走进去。他是会来关家,但从不把车子开进来,避之不及划清界限。

一到门前不远处就看见关浓州的卡宴,车门开着,下来两个男人和一个孩童。

陈梦刀不想和关浓州打照面,于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进门后发现原来另一个男人是宋昱安,周末老师来家访。没带伞,路途上正好遇到关浓州,巧的很,于是就捎带顺风车了。

关母拿出一套关浓州的衣服:“宋老师,你这身上都湿透了,换套衣服吧!”

宋昱安象征性地推辞几下,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接过来走进去浴室。

关子宰原本坐在沙发上,和关浓州一块读安房直子的童话,看见陈梦刀立刻跳下来,噔噔瞪跑过去叫哥哥。

毕竟在家里,陈梦刀应了一声,蹲下身看看小孩,又想起前几日在律所的事情,心头免不了泛酸。

可惜在关浓州的眼皮子底下,还是一点不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