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是生疏客套的说辞,周屿一愣,搓着手心找措辞,咳,周瞭可想你了,你不是真的忘了我们这俩个……

“你们怎么没找我呀?”

莫若拙问得很轻,好像还带着怕被拒绝的小心。

不知是职业习惯,还是太久没见,周屿从胸口的位置好像被一根冰冷丝线轻轻拉扯过。

一切都笼在静悄悄的细雨中,玻璃窗上的雨珠变大变沉,轻风一出就蜿蜒成一条流下,在无风无雨的窗内,屏住呼吸莫若拙背靠着桌子,捂着手机,声音放得很轻,思绪在飘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听见周屿在说什么。

在折磨和时间走到尽头,莫若拙只听到周屿说: “小莫你还记得周瞭小时候说的吗,谁欺负你,周瞭要是打不过的,也不怕,他就找他哥枪毙他。有哥在,你们谁都不会被欺负。”

屏幕熄灭,莫若拙浑身跟着一颤,鼻酸眼眶发热,浑身上下是如此的难受。

好像在电话打进来的瞬间,他被割裂的人生重新灌满了痛苦,他鲁莽去改变的悲剧也充满了不幸的征兆,这让莫若拙已经后悔地想要去补救,而正常的人性和另一个伤痕累累、哭泣、流泪的胆小鬼在拉锯,让他就在这样平静又无害的环境中手足无措。

他要快点装作无事发,要快点隐藏。

快点、快点、快点……

把手机在衣摆反复擦干净留下的指纹和汗渍,就要放回原位,莫若拙的手指有徒然握紧,那双乌黑含水的眼睛也跟着神经质的一动。

然后莫若拙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拿着手机带出了书房。像那个中世纪冲向风车、哭丧脸的骑士,站在上上下下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的房子里,没有巨人等着他的去挑战,清明三天假期,这里都没有工人来打扫,唯一的主人需要回去祭祖,已经离开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