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对紧张的老太太说他好懂事,好乖,老太太没有白疼他。

莫婵这才勉强笑了笑,又问一次自己最后一次手术的成功率。

而莫若拙在ct室外,背着手靠墙,从脚下拉出一道瘦削的影子,像池中安静的倒影,一天的起起落落,都在他的平静中蛰伏了。

他这种让人惊叹的隐忍能力不是天生的。

以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从来没有拥有的东西怀有期待。又在年复一年的期待里失望、再期待,最后他也不忿,甚至嫉妒。

不明白的事依然很多,只是那个时候尤其尖锐的想,为什么逆来顺受的人就是自己?

他怨恨对自己不公的命运,也憎恶自己天生的畸形,甚至也不满对自己什么都包容的莫婵。

莫若拙唯一一次不算尖锐的叛逆就伤害了她,所以以后莫若拙就平静了、温顺了,再也不敢再也不想有卑劣的情绪,他逆来顺受、面如蜜糖。

他今天只有两次哭的冲动。

第一次是老师的手放在他肩上,告诉他,没事的。

第二次是找到莫婵。

现在一个人的时候反而一切感受都平淡了,肚子也不疼了,心里在想的是如何安慰觉得他被第二次抛弃的莫婵。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在医院无聊的时候,莫若拙试着拨出同样寻找了一天的罗晹的电话。

这次响了两声电话接通了。

罗晹回家后忘记打开漫游服务,所以莫若拙之前的电话一个也没有接到,但看到了莫若拙的短信,问他:“你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