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那天以后,气氛突然峰转直下,到了两个人面对面也不会说话的程度。

但近来,他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颇有峰回路转之势。

今天阙安把他拽到一旁,让他提醒秦郁之不忘吃药;

明天秦郁之旁敲侧击问最近垃圾桶里有没有烟头。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这两人的嘴一到了对方面前仿佛就成了摆设,面对面一句话就能说清的事,非要通过他这个传声筒来传递。

因为搞不懂年轻人的思路,所以刘管家夹在中间相当难做人。

一双耳朵摇摇摆摆,时而碰撞在一起,时而分开看看两人,仿佛也在低声私语,看着别扭的两个人。

秦郁之这周一直在外出差,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七天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

但依然没逃脱“两人面对彼此时就成了哑巴”这个万年定律。

秦郁之慢慢喝着菌汤,看了看对面的人。

刘管家如同磕cp的按头女孩一般,在心头狂呼呐喊:“抬起头,抬起头!”

然而阙安安安静静嚼着菜,没有要抬起眸子的意思,也没有发生互相对视一眼就彼此冰释前嫌的狗血故事。

秦郁之几不可闻垂下眼,放下勺子,离开餐桌。

当秦郁之离开以后,正在吃菜的阙安抬起眼,盯着秦郁之的背影出神。

刘管家抹了一把老泪感叹。

这两人彼此都挂念着,却都跟两个小孩子一样,彼此对峙着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谁先开口谁先输。

何必呢。

谁能先开口呢?

刘管家叹了口气,默默边收盘子边忧愁的想。

谁能先开口呢?

一对耳朵互相靠着,转了转耳朵尖忧愁的想。

吃完饭后,秦郁之坐到沙发上,条件反射般拿起手边的遥控器,调到了综艺频道才发觉不对。

这段时间他作息被阙安改得天翻地覆,十点准时开始犯困,一点必定躺下睡午觉,就连公司的保安偶尔在休息日在公司看到加班的他,都会露出看外星人般的惊讶眼神。

这不是个好兆头,他索性转了个新闻频道,这时突然听到厕所传来争吵声。

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争吵声。

“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滚。”

“耳朵也堵上!”

随着一阵摔门声,阙安脸色不虞的走了出来,把自己扔到沙发上,坐在秦郁之旁边。

秦郁之转眼看了眼门外,确定阙安身边没跟着人,家里也没来客人。

只当阙安是间接性狂躁,他索性转过头,看起新闻来。

两人坐得近在咫尺,但中间却仿佛隔了一条冰冷的马里亚纳海沟,将他们砍成了两个无法连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