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
秦郁之两次带着阙安去宠物医院打针,阙安都因为针头戳进去屁股时太痒,而挣扎着想跑开,秦郁之无奈,只能抱住阙安,放缓了声线,温柔道:
“别动,乖一点。”
“马上就好。”
角色互换了。
秦郁之迷茫中想。
……
半个小时后,秦郁之平躺在沙发上,双眼半合,全身冰凉,而一只狗正费力的拽着毯子,往秦郁之身上盖,却盖得东倒西歪,他正打算叼着一个角往上托时,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秦郁之伸出冰凉的手指,幅度很小的,扯了一下他脖颈上的几根细软的毛。
阙安脑子里一闪而过。
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小孩儿,拽着他的毛,对他说别走。
他沉默半晌,最终把毯子一掀。
毯子滚落到地上的同时,阙安轻轻低下身子,像小时候护住那个小孩一样,用自己柔软的肚子,轻轻贴住秦郁之冰冷的身躯。
冰冷的潮水退却,紧贴皮肤的滚烫肌肤,仿佛能融化坚冰。
秦郁之迷迷糊糊的梦中,仿佛又回到了六岁的雨夜。
雨水在洞外,洞内只有他和毛绒绒,躺在干燥的草堆上,毛绒绒用滚烫的温度替他烘干衣服,祛除湿气。
很暖和,是那种十分安心的暖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顾安心睡去就好。
……
天色微亮,窗外隐约有鸟鸣声。
秦郁之缓缓睁开眼,迷茫又懵懂。
他做了个好长的梦,开始是沼泽和荆棘,后来是冰凉上涌的潮水,再然后毛绒绒来到了自己身边,接着一切都消失了,只剩干燥温暖的怀抱。
梦的开始他只觉得冰冷和疼痛,直到毛绒绒到来,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睡着。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整个人正被阙安的毛重重围成了个球,而阙安腹部正紧贴着自己,温暖源源不断朝自己传递。
他往上一看,对上阙安的眼睛愣住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阙安,眼睛里全是红血丝,看上去整只狗都疲惫得可怕,仿佛最后一丝精力都被压榨干净了般。
昨晚……
对了,昨晚他胃疼,昏睡了过去,然后阙安跑回来,拿药给他吃,这些他都还记得,那后来呢?
他抽出被捂得温热的指尖,看了看地上的毯子,大抵明白是怎么回事,讶然道:
“你守了我一晚上?”
阙安嗯了声,瘫倒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打算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