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轻的牵着白龙,感受对方的体温。自己究竟是什麽态度岳青禾已经不在乎了,心裡怎麽想便怎麽做,只想任性的抓住这一瞬间。
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好一会,白龙身体微微颤了下。岳青禾略略吃了一惊,不捨的放开手,凝视躺着的人。在站起身前一刻,俯下头,在白龙手背上落下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岳青禾轻手轻脚离开小屋到外头去烧水。
屋子裡,留下白龙愣愣的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手。
白龙根本睡得很浅,岳青禾一坐到他旁边就醒了。原本也不是真想要装睡,只是对方的举动太令人震惊,他没有勇气在那种时候睁开眼睛。
所以,岳老师刚才这是......什麽意思?
白龙觉得自己脑子不只一点懵。
第四次去找道箴和尚时白龙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内伤的瘀血已经清理乾淨,嵴椎位置也回归正常,剩下只等骨头恢復。」道箴和尚将手掌贴在白龙背上,运气为他顺顺气血,「膏药要持续贴,它能助你身体修復,至少还需二十日。」
「我还要在这裡住二十天吗?」白龙问。
「不必。明日即可动身回天都。」道箴和尚答道,「伤处的痛会持续一段时间,轻微运动能纾解。其他事项青禾知道,他会告诉你。」
「多谢道箴和尚。」白龙终于能跪下道谢。
「阿弥陀佛,不必言谢。」这后半句话白龙经常从道箴和尚某位弟子口裡听见,此时老和尚说出,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道箴和尚,我能不能问个问题?」白龙突然抬头问道。
「但说无妨。」道箴和尚和蔼的说。
「我想问,青禾他......究竟是一个怎麽样的人?」白龙问,「您看着青禾从小到长大,一定了解他的为人吧?」
「从小到大也是二十馀年前的事,最理解他的不该是和他朝夕相处之人?」道箴和尚看进白龙的眼睛。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了解啊。白龙不死心的向前挪了挪。
「青禾是个心地善良又有慧根的孩子,他能看透人世,身在其中而不失禅心。属于青禾的修炼在红尘,他会痛苦,会挣扎,若有人能伴他左右,必能成为他最大的助力。」道箴和尚闭着眼睛转动手上的佛珠,「缘分深浅难强求,一切当顺其自然。」
道箴和尚说完便没有再睁开眼睛,入定修行了。
白龙再次道谢,提起地上一大袋膏药往外走。
内殿之外风和日丽,冬日阳光照在雪地上看起来格外明亮。
几个小和尚拿着大扫帚在扫雪,白龙看见一个带髮的五六岁男孩也在其中,大概便是所谓俗家弟子。见他穿着一身灰色袈裟蹲在一个大炉子旁给路过的大和尚们递热水,白龙不禁莞尔:想来,岳青禾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
真希望能看看岳青禾年幼的模样,白龙心想。能有现在的气质可能也归功于曾在寺院裡待过,小小孩儿每日跟着大和尚吃斋诵经,佛堂上的焚香都深深烧进骨子裡了吧。
「回来了?」听见推门声岳青禾放下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