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兄弟两个要为这事吵一通,可冯环宇听完竟然没说什么,看他吃完了就收拾起来,到是刚刚洗完澡从楼上下来的杜若呆立在楼梯旁,身上松垮垮地披着他平日放在浴室的浴袍,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傅总,能借我件衣服吗?”
他头发刚吹过,不同于平日里抹了发胶的干练严肃,蓬松柔软地像棕色棉花糖。不过他的问题可难倒傅总了,在不久之前,这间房子里所有物品的放置都归另一个人掌控,他最多就能知道衣服大概在那个房间会有。于是他告诉杜若让他自己去找。
傅明钦觉得今晚的老冯非常不对劲,在他的预想里,应该是冯环宇先把他大骂一通说他不识好歹,然后等他欣赏完了好兄弟气急败坏的样子,再跟他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着老冯会把宁初再大骂一顿,充分表现自己六亲不认的辱骂技巧,转过头对他嘘寒问暖跟他讲这一个走了下一个会更乖。
没错,这样才对,在他们人生过去的三十年中他们有二十五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互相使坏打趣,花大把的时间待在一起,没有情人之间的黏糊与肉`体交缠,把对方当做自己人世的第二副躯壳,一刀下去两条命,不希望他犯错,不允许他受伤。 会在老的时候觉得对方是自己天大的幸运。
可现在冯环宇对他说:“如果你不是骗我的话。”
“那很好,也很巧,我也离婚了,你知道的,我连婚礼都没有,也许连结婚证都是假的。”他迫不及待想结束这经年的谎戏,平日里暴躁不可一世的男人,这时候笑得心酸又忐忑。
“如果你是骗我的话,那我就去死好了。”
“现在假设你没有骗我的话,我可以追你吗?”
他忍不住在愣住的傅明钦脸上偷了一个吻,结束自己第一发直球:
“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傅明钦把冯环宇扔了出去。
想冲澡冷静一下,正在脱衣服的傅总想起屋里还有一个人,但他懒得管,自顾自进了浴室。
另一边在衣帽间里滞留了很久的杜若,除了消化刚刚听到的惊喜之外,翻到了这里前任主人留下来的一些东西,这个时候再看到这些,杜若已经可以稍微控制住嫉妒,他挑起一件猫耳头饰带到自己身上,对着旁边的试衣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