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雨声,还有脚步声越靠越近,尉栩没有回头,他累得慌,连转下脖子都懒。
脑子里却还能自我调侃,幸好和尉总的辩论一年就这么几场,而且辩题长年换汤不换药,不然按照这样消耗,他脑细胞死多少不好说,人先得累疯了。
好在这种累他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待着就行。
风雨骤停,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尉栩心想,怎么每次这种时候,顾屿总会出现,撞到他的枪口上。然后他也说不上是可惜还是遗憾的意识到一个事实:现在的顾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他随便开.枪的顾屿了。
他收敛余光,微微侧头,看向另一边的夕阳。
来人声线微冷:“起来。”
尉栩懒洋洋地答:“让我再躺一会儿。”
顾渊弯腰,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扣住他的脖子,直接就把他拉了起来。
尉栩抿唇不语,在顾渊要将他拉起时,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抱歉,我心情不太好,想自己待一下。”
他步伐很快,走到房门口前,顾渊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响起:
“你说你不喜欢这样。”
“其实我也是。”
雨声愈大,脚步声渐渐接近,又擦身而过,尉栩抿紧嘴角,倏地转身抓住他。
“对不起。”
顾渊看着他的眼睛,雾蒙蒙的,红红的一圈,像是要哭了。
他叹了口气,将人拉进怀里。
“我原谅你。”
像是有一根弦崩了,尉栩抱紧顾渊,在骤然如倾盆的雨声里,哭出了声来。
……
尉栩揪着顾渊的衣角,脸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我哭完了。”
顾渊假装不懂他的意思,只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你。”他刚刚鼻涕泡都出来了,这会儿有点不好喘气,说话一顿一顿:“挡着我,我们去房间。”
顾渊垂眸看他晃悠悠的头毛:“怎么挡?”
“就这样啊。”尉栩扯着顾渊的衣角,往门的方向拉,一边拉一边指挥:“你背对着楼梯口,走慢一点,别让人看到我了。”
顾渊没动:“我不喜欢进别人房间。”
尉栩:“你之前不是也进过我房间吗!”
顾渊还是不动,尉栩有些急了。
他刚刚会哭就是情绪上来了,现在反应过来丢脸得不行,唯一能够安慰他的就只有雨够大能把声音盖了,然后顾屿挡住他了没人能看到他哭,只要没人看见听见,他就能死不承认自己哭过。
可是现在顾渊上来这么久了,要是等会儿段然他们觉得不对想上来看看,结果发现他俩抱在一起,他要怎么办?
松开就会被人发现他哭过了,不松开比被人发现哭过了还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