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许多浪漫的故事在这里发生。
拥有独立传记的名人在这里寻找过爱情,沙皇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王朝,这里有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
有某个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孔晚妤会说画一幅画的过程,会把情绪拉的很长很长。
绝大多数艺术的初级练习,都是不断的重复,先把自己挤进合适的小节里,立在恰当的拍点上,然后才有挥鞭转和走出规则的抽象、即兴旋律。
画家的色感,演奏家的节奏感,舞蹈家的三长一短。
台前的门槛被卡得死死的高,但是实际上,如果只是喜欢,那么相对来讲,在有足够资本托底的情况下,选择艺术,几乎是走进一个乌托邦。
你可以在相对封闭的环境当中自由地前进。
前进到最后,成为体系当中的一个普通人。
安静地做着自己并不讨厌的事情,平静地生活。
一开始学美术,基本上都会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吧吧。
画几何和静物都挺没意思的。
尤其是画苹果,简直是大无语事件。
不过熬不熬得住,基本也就从苹果开始看了。
学管弦乐的应该没有人没练过半音阶吧。
把节拍器一点一点往下移,越来越快,每一天都这样回环往复。
还有变奏曲,变不好就是放鞭炮现场。
在乐团里的情况就是,鞭炮此起彼伏地相互点燃炸开了。
人对需要相处一生的事物都有一个缓慢的情绪变化过程。
喜欢,疲累,平静,厌恶,平淡,审视,欣赏。
如果没有这个过程,基本上都相处不了一生。
如果这个事物是人,还可以靠言语粉饰太平,糊弄糊弄就过了。
但是搞艺术不行,练习的过程是冗长、复杂且痛苦的。
一次一次重复中的挫败感,缓慢的重复还有为了应试考试提高的速度。
长久的练习下来,最坏的结果还有伤病。
学音乐的腱鞘炎,学美术的腰肌劳损、肩肌劳损,学舞蹈的就是断韧带。
不是每个人都能顺顺利利地走到体系里。
最悲剧的也许不是才华熄灭,而是没有办法再次走进。
很多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知道,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线一旦后退,就是一泻千里。
在第一次上台之前的舞蹈演员,不会知道台上根本看不到台下。
大家都是冒险走下来的人。
曲十安小时候是真的打算一辈子拉大提琴。
听起来挺傻逼的,但是他是真的这样想过。
就算以后走不到台前,只要父母还支持,他总不会没有饭吃。
以前他就不爱铺张浪费,以后还可以更俭省些。
附中是一定要上的,考不上央音就靠上音,考不上上音就考武音,不怕背井离乡,只是想提前走进一些。
毕竟不管这条路怎么走,他最终都会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卡进整个弦乐团或者管弦乐团的节奏里。
至少在改弦易辙以前,他对自己的选择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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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上大学的时候,有个什么元旦晚会。
后台有个学单簧管的同学把哨片撤了下来,在原本哨片位置的那个孔,把擦布放进去,从喇叭口拉出来,又拿着擦银布擦键,然后吹了几轮半音阶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