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我们让你为难了,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夏渠浑浊的双眼听到这句话终于稍微清晰了一点,就像个坏掉的布偶一样艰难地抬头看着苏箐,眼尾湿润。
眼泪在眼皮眨动之间缓缓掉出,染湿了一点领角。
苏箐看见了那滴泪珠,捂住了嘴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这是夏渠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展示脆弱,也是他十几年在家流出的第一滴眼泪。
砸在了苏箐的心上,疼得她无法呼吸。
突然眼睛一红,苏箐鼻尖一酸,难耐地跑出去,关上门后夏渠听见了他母亲靠着墙咬牙强忍的哭声。
这么多的事突然撞到了一起,夏渠越听心里越乱,就那么一顿一顿地走到窗边,看向下面的草坪。
那里曾经站着亲切和自己打招呼说晚安的唐覃。
而现在只是一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空草地。
夏渠厌恶这样千篇一律的景色,他回了床上坐着,眼神呆滞没有聚焦。
这些年来,他住在这幢大房子里,用最贵的东西,吃最精致的餐点,享受最优质的服务,可谁又能知道,他向往的不过是和唐覃一起吃过的便利店泡面,一起喝过的临期啤酒,还有能紧靠一起的破旧网吧。
这些东西只有唯一的共同点:身边有唐覃。
今天,那对自己而言珍视如性命的戒指却再也回不来了。
夏渠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双目通红,却又会在回忆到和唐覃一起的美好曾经时露出笑容,可悲又可叹。
就这么坐了整整一天,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疲惫。
终于,在第三次呼唤他吃饭未果后,苏箐亲自开了锁进来。
“孩子,你得自己注意身体。”语气有些强硬。
夏渠没有回答,脸色像是闷出来的红。
苏箐发现不对,手探上夏渠的额头,耸然一惊。
“你发烧了!”
一番折腾之后苏箐终于安顿好了夏渠,同时她也下定了决心,能让夏渠不再这么颓废的只有唐覃。
只有来自唐覃亲口对夏渠的拒绝。
喊了车去到唐覃住处——之前跟踪唐覃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这项信息。
按响了门铃,刚睡醒不就的唐覃来开门,见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又准备关上。
“等等,我是夏渠的母亲。”苏箐做了自我介绍。
唐覃这才让她进去,一想到是这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坏习惯都收敛了不少,殷勤地帮她倒水。
苏箐拦住了正忙活的唐覃,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我这次来,是有事情和你说,关于夏渠的。”
虽然疑惑,但唐覃还是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