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晟刚要口,肩上忽然倒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偏过头,只以为沈和秋是睡着了,下一瞬,视线就在沈和秋的脸上凝住了。

车内灯清晰地照亮了沈和秋脸颊上不正常的酡红。

他正张着唇急促频繁地喘息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因为哭过眼圈还红着,睫毛不安分地颤动着,有种脆弱易碎的美感。

“和秋?”易晟叫了一声。

沈和秋勉强撑沉重的眼皮,迷糊地看了一眼,快又闭上眼没了动静。

易晟撩起沈和秋前额的碎发,将额头与沈和秋的相抵,对方传递过来的体温高得吓人,估计是烧得非常厉害。

他顾不得沈和秋可能会排斥医院,冷下脸,语气里透出焦急:“他发高烧了,去医院。”

易家有自己专属的私人医院,司机踩下油门,飞快地把车开到了。

易晟中途就联系好了医生,一下车,就把人抱去急诊。

医生不敢怠慢,迅速上前给沈和秋量完体温:“39.2度,高烧了。”

“先去做一下血液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输液看情况,一个晚上能把体温降下来之后不反复是最好的。”

“烧得这么高,反复发烧的可能性比较大。”

“还有一些外伤待会包扎消毒处理一下。”

大概是被吵着了,沈和秋在易晟怀里挣扎了一下,半睁眼睛。

护士正要给他抽血,手上的抽血针亮着银色的寒光。

沈和秋烧得迷糊,看了只觉得扎下来一定疼,怕得想跑:“不、不要打针!”

他的哭腔又细又轻,因为发烧生病而没什么力,像奶猫的叫声,易晟听了心揪。

易晟把人托着后脑勺摁怀里,不让他看抽血省得他自己吓自己,低声轻哄:“别怕,别怕,不疼的,我们不看。”

沈和秋将脸埋在易晟的肩窝里,抽抽嗒嗒地掉眼泪,哭得挺凶,是却很乖地没有挣扎,让护士顺利地抽好血。

“真乖。”易晟一下一下地顺着沈和秋柔软的黑发,哄孩子似的夸道。

接下来打点滴的时候,易晟如此哄着人乖乖在手背上扎了针。

护士给沈和秋打上点滴后,看着沈和秋又怕又乖的模样,软乎乎的像是个能搓圆搓扁的团子。

纵是她的病人不少,不免怜爱,着对易晟道:“易先生要不要糖果?”

护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糖包,这还是为了哄那些怕打针不老实的孩子才备在身上的。

她从糖包里拿了颗糖出来:“您拿去给小沈先生吃吧。”

易晟看了看还趴在他怀里不肯抬头的沈和秋,腾出一只手接过糖,礼貌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