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士渊已经跑到了教堂里面,气喘吁吁。梁桢抱着他心爱的狙击枪,坐在教堂阁楼的平台上,向下望去:“没受伤吧?”
“没有,”段士渊朝他摆摆手,“那个秃头你也解决了?”看到梁桢点头,他继续说道:“组织下了命令,国共合作期间不要对友军下杀手——好了别皱眉,他们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这是死命令。活捉廖向生,组织想用他换两名被军统秘密逮捕的地下党员。三千,听我的话。”
梁桢想要反驳,但是段士渊的语气那么坚定,他也没办法不服从:“知道了。”
从廖向生的魔掌里逃离之后,梁桢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十多年的记忆,仅仅保持着六岁的心智。他太想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了,他想把自己隔离在现实的悲苦之外。
可是住院的第六天,秃头来暗杀他的时候,求生的本能唤醒了他的记忆,他必须恢复到二十二岁的身体,才能活下去。但是之后,段士渊和他商议,能否继续装作仍是六岁的样子,而回到家,梁桢才完全理解为什么。
他们被层层监视,家里有窃听器,虽然除了故意留下一个迷惑敌人外,剩余的都毁掉了。对面的新邻居不像是好人,门口偶尔路过的卖烟小贩总喜欢多瞟几眼。倒不如将计就计,段士渊主动向上级请缨做诱饵,争取将廖向生拿下。
梁桢为了让他们放下警惕,只能继续装傻。果然廖向生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紧盯段士渊,咬住了鱼钩。
2.激战
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地下党的援兵被堵在不知何处迟迟没有现身,教堂里面除了他俩只有神父和两个修女,其中一个从没真正参与过实战。卢九在外面,希望有足够的默契吧。
“三千,”段士渊忽然喊他,“如果不行,你从后门走。”
“我是狙击手。”梁桢咬了下嘴唇,绕到另一边的阁楼,悄悄将枪口对准了廖向生。风向变换,梁桢不断调整瞄准角度,忽然注意到,有一个特务带了老式的手榴弹,可以点火代替拉线。
他想到了小白的牺牲,彼时也是廖向生派了另一个狙击手,远程打中了炸药包的导火索,提前引爆。
他拉动枪栓上膛:“树林后面来人了,估计是咱们的人。等他们靠近我就开枪,叔叔,你们等爆炸声响之后冲出去,记得保护好自己。”
“不用你小孩教育我,”段士渊摸了摸胸口给自己壮胆,其实他也没参加过实战,今天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大不了我就往回跑,往回跑……”
掐准时机,梁桢扣动了扳机,老式手榴弹砰一声炸开,廖向生提前做了预判也是被热浪推出去四五米远,在地上翻滚两圈,再度躲到掩体后面。他耳边飞过一颗子弹,是阁楼上的狙击手——他教出来的狙击手。“好,”廖向生一挥手让手下朝教堂里面冲,“看看今天会不会饿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