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士渊没辙,摸摸他额头:“好,我去楼下看看,你乖乖听话,别乱动。”
梁桢自然是听话,可是段士渊的离开留了空档,让秃头假扮医生靠近,打晕了外面守卫的人,钻进病房。梁桢望着这个带着口罩的大光头,眉毛忽然挑起来,说道:“你脑袋会发光唉!”
“我脑袋……”秃头呼噜了一把刚刚刮过的头皮,他还是不相信这么一个能挺住连续十个小时刑讯的家伙,竟然成了傻子,“你别跟我装了!你要是没疯,对我们还有用,要是疯了……上头让我杀了你。”
梁桢耸耸鼻子,他没听懂多少:“呸呸呸,你才是疯子!”
秃头冷笑一声,靠近了拿起隔壁床上的枕头直接按住了梁桢的脑袋。梁桢奋力挣扎的瞬间扯开伤口,疼得他不敢乱动,大口呼吸却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想叫喊,棉花吸收了呐喊声,只剩下毫无意义的呜咽。
逐渐濒临窒息,梁桢感觉脑袋突突地发胀,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
最后的最后,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不顾满身的伤口,猛然起身,秃头以为他有话要说,拿走了枕头,只见梁桢急促喘息,一边喘还一边掉眼泪。秃头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还跟我装是不是!”
“走开,走开……我要我爸爸……叔叔……”梁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看着秃头又拿起了枕头,拼命往后躲。他知道自己的伤口裂开了,疼到头皮发麻,有血腥味,可是顾不得那么多,恐惧让他不断挣扎,伤口渗出的血染湿了床单。
窒息的刑讯逼供重复到了第三次,梁桢被松开之后开始干呕,这是到了极限,秃头也觉得他就算死也不会松口。“这可是你自己选的。”秃头把枕头扔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针管,拔掉了针头上的保护罩。
梁桢一边哭一边大喊救命,就在秃头将针管吸满了空气,要用力扎下来的时候,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了。秃头用来抵住门的椅子撞到他的膝盖窝,他左腿一弯重心前倾,不锈钢的枕头戳中了床沿弯曲折叠。
“士渊哥,”推门的人是刚走不久的赵破晓,“刚才忘了说——你是?”他注意到了这个穿着隔离衣的光头,而在他的印象里,外科没有医生是秃瓢。
秃头嗯啊了两声,他不能确定来人是谁拳脚功夫如何,又丢掉了武器,只能找个借口溜走。赵破晓看着仓皇逃窜的男人挠了挠脑袋,再去看梁桢,竟然是刚刚哭过,而且伤口的血肆意蔓延:“你刚才干什么了!别乱动我去叫你主治医生来!千万别乱动啊!”
段士渊回来看到这副情景出了一身冷汗,他暗暗发誓绝不会留三千独自一人,就算他要走,也必须留下几个信得过的人保护他。三千就是他心头一块肉,伤着一点儿都心疼。
而三千明显是受到惊吓了,战战兢兢,段士渊安抚了好久才让他放松下来。“他们不会回来了,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叔叔保证,”段士渊俯身亲了亲他的太阳穴,“不管千难万阻,护你千万周全,此话一诺千金。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