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士渊去巡捕房找梁桢的时候,两人吵了一架,梁桢推了他胸口。而段士渊走之后才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不对劲。别锁窗户,等我回去。”他没有关窗,果然到了十二点多,梁桢来了,满头的汗。
“三千……”段士渊想上前,梁桢却还打算和他保持距离,退后一步。段士渊不得不站住了,焦急问道:“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不是我父亲。我不能确定,我不记得父亲长相了,但我觉得他不是。”
“我相信你。会不会是日本人派来的?要不要先控制住?”
梁桢摇了摇头:“我怕惊动他背后的人,只要限制他的活动就行。他已经在商会闹了一出,现在消失会让人怀疑的。我想继续待在他身边,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还能第一时间应对。”
段士渊微微点头,他是真舍不得梁桢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个……”梁桢挠了挠耳朵,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和你吵架……”
“你啊,道什么歉,”段士渊想要走近一点,可梁桢又后退了一步,“三千,你别躲着我行不行?咱们之间也不至于这么生疏吧。”梁桢又摇摇头,还是抗拒,段士渊也只好放弃了:“家人都不能做了吗?”
梁桢抿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微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喜欢你是我不能改变的事情,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困扰,所以我才要离开。你没必要帮我纠正什么,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对我们都好。你放心,我参军四年多了,没有人能轻易伤害到我。”
“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舍得你啊。段士渊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他把余下的人生都规划好了,工作到退休,然后让梁桢接过公司,可是突然梁桢离开,他的所有规划都落空。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总不能也喜欢我吧?”梁桢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不是喜欢笑的人,更不喜欢假笑,“真这样咱们还在这儿纠结什么。所以啊,叔叔,你没把我当精神病人看待,没骂我没打我,我就很满足了,等到解决完梁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了。”
不仅没骂没打,还在梁桢亲过来的时候没有推开。段士渊忽然想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情,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不是不想,是不能:“三千,就算这个梁铠是假的,你父亲有一天也会回来,我到时候怎么面对他?”
“面对?”梁桢读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说,段士渊也喜欢他?“我不怕阻碍,叔叔,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
“三千……”段士渊伸手,终于能抚摸到他的脸颊,是那样温热,“我怕啊,我怕耽误你。别再想了,行不行?”梁桢感觉自己脸颊上有两行泪,被段士渊抹了去。段士渊收起这几日患得患失牵扯出的柔情,恢复了往常的严厉:“好了,这件事情别提了,就当没发生过——”
他话音未落,忽然被梁桢抓住了衣领,后退几步按在沙发上躺平。梁桢没留给他任何反抗的空间,膝盖将他靠里的那条腿按在沙发靠背上,俯身压下去,紧紧贴上他的嘴唇。段士渊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呼吸,他只能感觉到梁桢身体的温度,更加燥热,像是七月的艳阳天,把人放在火上烤。少年人不知道情趣,只知道用力吻他,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