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不能拒绝,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记录案子用的水笔递给他,就当是卖给他的。大傻乐乐呵呵接了,放在马褂内侧的口袋里。
店员看到这一幕,笑着说道:“他啊是把你当儿子了,看到你这个年纪的客人就凑上去。我们老板最开始还以为他骚扰顾客呢,后来才弄清楚是他儿子走丢了,如果还活着,也是你们这般年纪。”
傍晚时分,段士渊没有按时回家,梁桢用他父母留下的小炉子热了又热一碗自己做的八宝粥,直到月上西楼,但还是没听到开门的声音。梁桢有些不得劲,平日里段士渊也常常凌晨才回家,但是只有在这间小屋里同床共枕之后,梁桢才开始在意,他是不是夜不归宿。
他不归,会去哪儿呢?
梁桢满心的醋意,坐在窗边想着,想了半天想明白,他这叫做占有欲。曾经的大房子里,他和段士渊离得很远,离他的生活很远,所以他没有醒悟。现在,他们只有这一瓦遮头,只有彼此,梁桢拼命想做段士渊身边唯一的人。
他十六岁就知道,他喜欢段士渊,想要和他上床、结婚的那种喜欢——梁桢清楚记得自己青春期的第一次冲动,第一次梦遗时脑海里的画面。
可这是不对的,段士渊养大了他,还是男人,他怎么可以对叔叔产生这种感情。他选择忍,忍了半年依旧不能磨灭内心深处的不伦之情,依旧喜欢觊觎幻想叔叔的身体,幻象他们的交合。所以他选择逃避,远走他乡,彻底断了跟段士渊的联系,希望能冷静下来,让事情回到正轨。
五年的军旅生涯,梁桢慢慢让自己相信,他只是没分清亲情和爱情,只不过是担心没有家。因为他和白树生朝夕相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不是天生喜欢男人的,多好看也不行。
可是回到家,见到了秦月朗和段士渊的亲密互动,梁桢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管他亲情还是爱情,他就是喜欢段士渊,想要他。
这种不可能有结果的暗恋折磨了他许久,梁桢坐在窗口吹冷风,吹了很久之后告诉自己——他本就是个没有朋友的人,不如孤独一生了事。
梁桢主动值了两个夜班,所以下一次见到段士渊是三天后的上午,段士渊来接他下班。梁桢走到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段士渊见他没动,直接走过来牵他的手:“三千,告诉你个好消息。”
“路芦抓住了?”
“这倒没有,那孙子太贼了,”段士渊顺势搂住他肩膀,“你叔叔已经成功翻本了。”梁桢眼睛睁的大大的,他是内双,柳叶眼,瞪眼的时候像是强光下的猫。段士渊喜欢猫:“嘿嘿,商业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今晚回家住。”
梁桢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你……你抢银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