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摇摇头,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与组织重新建立联系。老郑出事之后,按规定上下级全部撤离,无奈你我身份特殊,突然消失在上海滩反倒不正常。目前只能通过电台向上级紧急呼救了,能否得到回答还是未知数。”
“我还有一个死信箱,可以和之前的上级联络。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他给我这个地址,应该也——”孔珧忽然住了嘴,将食指比在唇前,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等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一条缝,却不见任何人在附近,又小心翼翼关上门。
叶亭看了眼手表,拿起身边的红色皮包,“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下楼。老郑是黄埔教员出身,即使两党合作,也有可能被当做逃兵处理,所以还是先做好准备营救的工作。”孔珧点点头,绅士地替她开了门,叶亭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把戏做足了。”
孔珧愣了下,紧张地舔下嘴唇,屈肘放在身侧,让叶亭挽住他,“若是假戏真做了怎么办?我哥哥们都没结婚,父亲见了怕是要催我成家。”“那也无妨,工作需要。”叶亭抬眼望向他,带着三分笑意,孔珧立刻看向另一边,耳尖微红,步伐都有些错乱。
戎策在拐角处看到两人手挽手下楼之后才钻出来。他没听清楚那两人说了什么,但隐约听到了结婚二字,心情沉重不少。仿佛养了二十年的白菜被拱了一般。但是四妹的特殊身份让戎策起疑心,他觉得这两人并非只是私会这么简单。
于是他用一根铁丝翘了挂着蝴蝶房间的房门,看看四周无人才进屋,戴上手套沿着屋中家具摸索。不多时,他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门,费了些功夫才打开,已经是一头的汗。暗门中有一间密室,这也解决了戎策的一个疑惑:这间屋子从外面看来比里面大。
密室没有窗户,十分黑暗,戎策摸出一个小巧的手电叼在嘴里,一阵光扫过去,看见了一个书架和一张小桌子。书架上放着几本中外著作,戎策仔细看了看,其中一本的灰尘比其余的少一些。
戎策轻轻捏住那本书的一角,抬头的瞬间看到书柜上面有一截露出的电线。戎策把书放回去,手拿着手电向上照射,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一个电台。“操蛋的。”戎策小声骂了一句,这个电台没落多少灰,显然是经常使用。
孔珧不简单。戎策咬着牙拍了拍脑门,他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小子有问题,也许是他的殷实家境和单纯性格蒙蔽了戎策的判断。
门口有脚步声,戎策感觉物归原位,从密室出来将暗门锁好,翻窗跑到隔壁的卫生间,将衣着整理整理,打开门走出去,正巧碰上来寻他的孔珧。“组座,听说您找我。”
“对,你跑哪去了?”戎策瞥他一眼,沾了点水将自己额前的碎发弄到后面,“城隍庙那边出点事,处座喊我过去一趟,你明天休假取消了,早上跟我看现场。”孔珧毕恭毕敬点头,戎策看出来他有一丝和往日一样的紧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