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不是更不好携带吗?那些要逃跑的官老爷不是都在争抢着要把古董字画变现?”
“可能跟洗钱有关,也可能是应了风口,低买高卖。若是一幅有名的好画,也许能卖上万美金,次一点也能有几千。泺城有一些中间商专门做这种生意,黑市上有名的三四个,你想要资料吗?”
沈濯挑挑眉:“多少钱?”
“算我送你的,”老郑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似乎很少笑,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好像是个连轴转的机器,否则也得不到这么多的情报,“百义会的梁翁,城南的老馓子,外国人特波奇,这三个出钱最多,但是眼睛也毒,不收假货。”
“具体资料有没有?”
“后天来取。” ǚ
第十七章 层叠交替
1.鉴定
沈濯梦到了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克里斯神父还不是半头白发半秃瓢的老头,至少那副老花镜能帮助他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含含糊糊。克里斯神父说,你以后不能一辈子给教堂擦椅子,你看,椅子都被你擦得抛光了。
梦里的事情总是那么不真实,沈濯低头去看祷告室的小木椅,真的像是铜镜一般映照出了他的面容,却不是十四岁,也不是二十六岁,而是在英国岸边拼死拼活逃离皇家警察追捕后,那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随后他被电话铃声吵醒,阿婉习惯性地蹭他脚踝,沈濯费了些力气才将猫搬到地上,接着走到电话旁边接起来。“哥?”沈濯辨认出电话那边的声音,“这才几点啊……哦,九点半了。”
“张石川方才打电话过来,黄柴之今天上午的死刑。”
“我知道,她不仅跟龙爷走得近,还知道了某些人娈童的秘密,他们不可能要她活着。”沈濯把玩着立柜上放着的一块石头,他上次从后院捡的,样子挺漂亮,可以到外面的作坊切成四四方方的长条,刻印章。
黄柴之对于沈濯来说,就是个叛徒,她的死不足为惜。
沈桀那边空了几秒,接着传出写字的沙沙声音,听着像是江锦拿来了一份文件要他签字。沈濯在装他二哥的那些日子里做的唯一贡献,便是提拔了江锦,这个姑娘对于数字极其敏感,不应该仅仅做端茶倒水的活。
“还有,”沈桀继续道,“冉莼也死了,在狱中患了破伤风,没及时医治,也许是有人授意瞒报病情。她死之前买通狱警给我寄来了一张纸,是当票。你偷偷来公司拿一下,顺便这几天替我。”
“行,我这就过去,”沈濯还是很惋惜冉莼这个姑娘的,跟错了人,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便无声无息死了,但随即他反应过来,问道,“二哥,你又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