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柴之拽过八仙的财神,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叠法币,数也没数塞到齐修远手里。这里是大学,就算有人在这弄个黑诊所,也不是适合长久藏身的地方,转眼就要天亮了,他们没时间耗下去。
财神还在可惜他的私房钱,被叫了名字赶紧上前将沈濯从手术台上扶下来,顺便想脱了外套给他披上,也就他俩身高差不多。还没等上手,齐修远已经将方才脱下来放到椅子上的西装外衣拿了过来,随后手把手帮沈濯将衣服穿好。
沈濯清醒了些,借机趴在齐修远耳朵边低声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齐修远权当没听见,给他穿完了衣服就转身去收拾桌上的绷带和酒精,根本不理他。看起来是一时半会儿哄不好了,沈濯心里想,但还是在关心他的,只是嘴上别扭,要给自己点苦头吃。
真的苦,沈濯最看不得他家兮城为他的事不舒坦。
坐在不知道去向何方的车上,沈濯又想睡过去。他比常人能忍受疼痛,压力大了还会刻意地去按没有痊愈的伤口,不过最近怕兮城发现已经改了这个毛病。但是他受伤会嗜睡,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半路冉莼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回头看了看后座上好似昏迷不醒的人,问道:“仓库门口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回去的时候只有两具尸体和一地的血?”
黄柴之坐在司机后面,顺便扶着沈濯让他不至于坐在旁边东倒西歪:“有人偷袭,十多个人。你认为是谁做的?”
“我见过其中一个死人,他活着的时候,曾经跟龙爷心腹一同到过春满园,所以,该是百义会的人。”冉莼想要抽根烟,一夜没睡实在是头痛。她刚刚去陈氏酒业假扮记者采访沈经理,事情弄清楚了,沈濯确有其人,是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弟弟,而且是被沈家赶出家门的逆子。他哥哥对他果然是憎恨至极。
沈濯听见她的话,悄悄用手掐住大腿逼迫自己清醒。真的是龙爷,可能是冲八仙,但更大可能是冲着他来的,把他当成了二哥想要报仇。沈桀派来演戏的所谓打手该是来晚了,或者见到有人已经开战给吓跑了,无论如何,目的达到了。
黄柴之沉默片刻,问道:“你之前怎么跟龙爷谈的?”
“说了,不抢人蛇生意,收入上贡两成,”冉莼打开了车窗透气,难得没做发型,头发被吹得飘舞,话语也被风吹得飘飘渺渺,“莫非是他们发现咱的账不对?财神不能把真账本泄露出去。王爷,是不是他们把毛叔务的死算咱们头上了?”
“你今天再去找他,别直说,旁敲侧击,说愿给多一成,当保护费。毛叔务……有人捷足先登杀了他,不管是谁,我们省得出手,是好事。他的路子你都熟悉了吗?什么时候能开始联络?”
“说呢,他死太早了,我还没来得及拿到全部的名单,也没跟那些人接触过,信不信我两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原来,他们本来就想要取代毛叔务掮客的位置,为的是省一笔中介费,且买家直接见卖家,也许还能减少暴露的几率。沈濯给他们扫清了一道障碍,还白挨了一顿审讯。
“态度这么消极?”黄柴之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