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乱教他什么?”陈君诺飞来一个眼刀。
“你弟弟聪明自己学会的,不关我的事啊,”沈濯推开陈君磊的脑袋,侧侧身子,“二嫂,我探过了,到火车站可以走南部山区的环城公路,视野开阔不是本地人肯定迷路,但是绕远;二一个穿过市区,大隐隐于世,不过那群日本人若是激进一些,也是敢开枪的;三就是走黄河边,实在不行换水路交接。”
“黄河吧,”陈君诺看了一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以陈氏集团运货作掩护,如果最后没成功,我们还能吃一些保险的钱。”
“二嫂,我想买个人身意外险。”
“没钱,”陈君诺白他一眼,“文冠木知道这件事之后给了一笔钱和一些武器,他要给我们人,我没要,最后拗不过,还是允许马蔺带着四个人参加这次行动,你盯紧点他。”
自青露桥监狱向北到北城纬九路,过了花园城往西沿着黄河边的环路走,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位于城西郊区的火车站。沈濯在行动前一天带着刀枪剑戟几个人走了三四圈才确定了最后的路线,随后顺路去了一趟黄河日报社。
沈筠之前去南方开会带回来一些特产要送给他,沈濯到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从楼下开去印刷厂接明早报纸的大卡车差点撞上他——真该买个意外险,受益人写齐修远。
“阿姐,”沈濯站在主编办公室门口笑着跟沈筠打招呼,“你们那卡车能不能修一修远光灯,瞧给我裤子蹭了一道。”
沈筠闻言抬头,看到沈濯完好无损站着还能跟她说俏皮话便知道他是夸大其词,摆摆手让他进来:“过来拿这几盒点心,拿回去跟君诺他们分一分。还有两盒鱼干,炖汤喝好。”
“阿姐写什么报道呢这么晚不回家?”
“就这几个月,好多丢孩子的案子,世道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沈筠将钢笔盖上,书桌下面大大小小的盒子拿起来递给沈濯,“就刚才有位老太太来说她十岁的孙子失踪好几天,是被征兵的强行带走了,警察不受理,她就坐在报社门口哭。”
“不去警局门口哭,倒是会挑软柿子捏。”
“元熙,”沈筠轻轻拍下他的手背,“都是可怜人,他们也没得办法的。”
沈濯如小时候一般努努嘴故作可怜:“阿姐我错了……对了,我有个忙想让阿姐帮帮我,就是一件小事。”
翌日清晨,沈濯带人去青露桥监狱提了人,那个日本人一脸的胡子和污垢,但是长相都是亚洲面孔,还能看出若是打扮一番会是个清秀的小伙子——他年纪也许没有沈濯大,却已然是一个恶劣至极的间谍。
日本人上车之前啐了一口,铁链哗啦哗啦,坐到吉普车密不透风的后仓。他这一挑衅,一旁蜜罐里长大一身流氓脾气的马蔺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被沈濯拦腰抱着扯到一旁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