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川道了声对不起接着直接冲出手术室,把白大褂一扔跑下楼,看着被撞坏的路障骂了一声,接着抓住门口警察的领子问道:“为什么不追!”
“追,追了,跑太快追不上。”警察一个哆嗦。
“把狗牵来,按着车辙印给我找,出城关卡必须给我牢牢守好,一个可疑人员都不能放过,”张石川转了一圈找到晋云浮,指着他说道,“你带人去泺城每一家诊所和药店盯着,看谁买治疗枪伤的药,尤其是消炎药。兽医诊所也得盯!”
赶鸭子上架,晋云浮愁眉苦脸走了。张石川细想忽然觉得有些巧合,若游击队的病人真的混进来,恰恰又选在高广臻需做手术的时候——高广臻受的也是枪伤,张石川忽然拔腿就跑。
手术室已经没人了,张石川飞奔到病房看见了肩膀上绕着绷带、挂着点滴、还没过麻药劲呼呼大睡的高广臻。
难道消息是假的?张石川到护士站取了病历,厚着脸皮来到院长室,顶着被田家恒抄起花瓶砸过来的风险,无视掉沙发扶手上侧坐着的漂亮护士,问道:“您确定方才是给一位名叫高广臻的患者做的手术吗?”
“记录有问题吗?”田家恒伸手摸向桌上的花瓶,“还是你觉得我堂堂市立医院的院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绝对不是!”张石川一个健步退出去关上门,然后吩咐身边的警察买点首饰、古董送过来赔罪。
高广臻醒来的时候,见到张石川坐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接着伤口开始疼,疼得他呲牙咧嘴。张石川把本属于病人的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核,扔到垃圾篓里,问道:“谁给你做的手术?”
“报告局长,是市立医院的院长,”高广臻脑子还是一团浆糊,“他每天上班下班准时,但是作风极其不检点,有至少四个姘头……”
“行了闭嘴吧。”张石川翘起腿沉思,现在所有的宝都押在那辆冲出后院的车上——半个小时后,晋云浮打来电话,说那辆车进入城西之后就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的幽灵一般。
医院地下室的风扇呼呼转动,沈濯推开木门闪身进来,齐修远胳膊上拦着一件白大褂,倚靠在废弃的手术台前等他,眼中写满了疲惫。沈濯走近了停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
“怎么样?”
“田家恒自始至终以为是在给高广臻开刀取子弹,假病历天衣无缝,张石川没有怀疑,我们的病人也已经送出医院了,”沈濯看到手术台上的一片狼藉,不由得皱眉,“是不是时间太赶了?”
“我这边没事,清理碎骨也没花多少时间,只不过设备简陋了一些。很久没上手术台,助手也并不是很默契,一个小时下来还真的有些累了。”齐修远伸出手,沈濯急忙牵住,眼中带了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