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舞台之上只有一个滑稽的旦角,但好似是丑角。
“刘市长,您这身打扮是要投身曲艺节吗?”
“刘市长,听说您曾经发表过戏子卑贱的言论,为何这次要扮成花旦登台?”
“刘市长,您这次的演出是公开的还是私人的?您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兴趣爱好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刘天顺满脑子冒汗。
但是他混迹官场许久知道如何处理紧急情况,硬着头皮说道:“记者朋友们,我此次是尝试不同工作岗位群众的日常生活,体会个中劳苦。借此机会,我想呼吁大家,改变旧时代的观点,善待戏曲工作者,感受艺术的美好……”
沈濯站在后台,从帘子的缝隙里看到,刚才炸掉的不过是颗灯泡,也没有任何追杀的杀手。他目光瞥到坐在镜子前描眉的刘云峭,后者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有天大的好事,但偏偏要藏着掖着。
“你通知的报社?”沈濯转过身看向他,“为了什么?报社给的奖金,难道要比刘天顺给的多?你知不知道,他肯出三根金条,而去天津的路费只要几十块钱,你搞砸了我一单大生意!”
刘云峭翘起腿,拿过放在桌上的烟袋,说道:“可是我挺满足现状,或者说,看着你拿不到到手的金条,十分快意。”
“为什么?”沈濯感受到了他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敌意,“这次生意,你们也赚钱。”
“我要这十块八块有什么用呢?”刘云峭将烟丝拿出来,放在鼻子下方轻轻嗅一下过把瘾,再将烟袋扔回原处,“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真正陷害我姐姐的不是你弟弟,而是你。”
沈濯没说话,冷静地看着他。
“不管是出主意,出钱,还是骗我姐姐入局,全都是你做的。你那个傻弟弟,不过是做了你的替罪羊,也许他也知道这个阴险的计谋,只不过没想到你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
“干我们这一行,什么都能知道,别忘了,你弟弟也给京剧班弹过弦子。只不过你弟弟被你害的有家不能回,就算死在外头都不知道能不能葬在祖坟,你心里就不难受吗?没心没肺的狗东西,白瞎了我姐姐这些年对你好。”
好一个有家不能回。沈濯说道:“你以为很了解我的兄弟?”
刘云峭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我需要吗?”
沈濯冷笑一声,将眼镜摘下来放到口袋里,说道:“你错了。元熙不仅知情,而且自愿替我承担责任。他正好讨厌了这个拘束、封建的家庭,也算是,为了保护我,挨了父亲这么多鞭打,然后愤而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