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到多少?”
“一倍。”
“容我考虑考虑。”沈濯端起咖啡杯,左右不是他给钱,只要现在帮文冠木接上线就可以。贾聪看了一眼时间,将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拎起公文包,起身跟沈濯道别。沈濯不知他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忙,或者只是做做样子,告诉自己买家一大把一大把,机不可失。
贾聪走后没多久就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在哈尔滨那样低压的环境中生存过的人,自然懂得如何脱身,只不过泺城的路他不熟悉,没走几步便撞倒了一个死胡同,一转身,跟踪者迅速逼近。
“二位大哥,”贾聪打量他们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两张法币,“孝敬您二位的。”
“我们老大有事儿找你。”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一手夺走那两张钱,一手抓住他后领。
贾聪被领到一间窗明几净的阁楼中,面前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干瘦男人,手中翻着一张报纸,哈尔滨三年前的新闻,大标题写着《模范商人代表出席第三次政商联合大会》。新闻配了一张半个版面的照片,伍沧拄着拐杖站在演讲台前,贾聪在他后面拎着包,笑得一个比一个阳光灿烂,胸前还戴着花。
傅川芎将报纸收起来,站起身朝面前的人微微点头,问道:“您是不是贾先生?”
“你,你说呢?”贾聪看着报纸上斗大的照片反问,“你找我干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昇帮的师爷傅川芎,算是沈桀的师叔,”傅川芎示意他坐下,并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毛尖推过去,极具文人雅士的做派,“沈桀年纪轻,我与文副帮主担心他做事毛躁耽误了生意。毕竟,已有几个月没听到消息了。”
贾聪挠了挠下巴半信半疑,抱着公文包坐到傅川芎对面的位置上,不着急喝茶:“文老板?伍先生提过他,听说他才是真正的买家?”
“不错,沈桀不过是帮我们牵线搭桥。”
“那你早说啊,耽误这个时间干啥,”贾聪一激动乡音都出来了,前倾身子 “这事儿呢是这样的,现在伍先生生病了,生意都给他弟弟看着。他弟弟嫌弃价格给的低,想要加价卖给东亚那边儿,除非你这儿出的钱多一倍。”
傅川芎似是猜到了这样的结果,轻微点头:“这个价格我们可以接受,毕竟军火卖给日本人,不如买给中国人。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问贾先生。您跟沈桀见过几面?”
“那得三四次了,去年秋天的时候他来哈尔滨了解行情,还跟我们一起喝酒呢,那家伙喝得那叫一个烂醉。年底过来就混熟了,还一起泡澡,临走伍先生跟着一起来了泺城。这回就是第三次了。”
“贾先生有没有觉得他今次,与往日有些不同?”
贾聪正在嗅名贵茶叶的香味,听他这样提问忽然一愣,接着皱眉想了想,说道:“还是那样,说话细声细语跟个大姑娘似的。就是泺城太热,他这次把外套脱了还挂在胳膊上,倒也有点儿爷们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