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按住他抓紧自己胳膊的手,说道:“日落之前我没有出现在那间仓库,我妹妹就死了。”
“你不该拿那艘船来威胁他,这无异于是挑衅,是告诉他你掌握了他的证据,更会激起他想要除掉你的心,”齐修远不肯松动半分,直到看到对面的人因为被抓疼而皱眉,他才微微卸力,“这样,我跟你一起去。”
开车到黄河边,沈濯奋不顾身往仓库里冲,一进门就被两支手枪抵住了后背,下一秒被人踹在膝盖窝,直接跪在地上。
沈灵手脚被捆,眼睛蒙着黑布,听到一点声音都吓得哇哇大哭,上气不接下气。沈濯想要开口安慰,还没出声就被人提着后领拽到了桌前,狠狠摔在散发着腐朽臭味的木头桌上。
齐修远疾步走进来,朗声问道:“徐大哥,不必如此吧?”
“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就该如此对待,”徐钟用驳壳枪的枪口抵住沈濯的太阳穴,感觉到了通过枪管传来的一阵阵战栗,更加兴奋,“看你着急的样子,用你来换你妹妹,没有异议吧?”
齐修远再上前两步,就在一伸手能够打掉那支枪的距离站定,说道:“他是东昇帮的三当家,跟市政府的不少高层熟识,杀了他会给我们惹事。现在不比十多年前,局势复杂,徐大哥三思。”
徐剑在一旁抱着手看热闹,鼻音哼了一声,说道:“杀了他扔进黄河,谁知道是谁做的。”
齐修远刚想说话,余光瞥见了徐钟异样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怀疑。他咽下求情之词,默默走到沈灵身边,一双宽厚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沈灵不哭了,她感觉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能帮你转移剩余的资产!”沈濯忽然说话,语速飞快,“现在乱世,谁都不想把钱放在炮火焦点,有权有势的人纷纷将钱转移海外——一艘船是不够的。”
“什么意思?”徐钟用力顶他的太阳穴。
沈濯疼到呼吸更加急促,紧闭双眼说道:“一个假身份持有的海外证券,由开户人追查不到你身上,但是只有你才能够去银行兑现。证券,不动产,甚至是现金账户我都能做!”
徐钟不太懂金融这些,在他的眼里真金白银才是钱:“现金也可以?”
“可以,只需要您跟我去一趟泺城的外资银行,带上我上次做的假护照和资产证明。但我需要希望这件事之后,你能够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并和东昇帮和解。”沈濯说到最后几乎喘不上起来,这时徐钟才将枪口挪开,他立刻扭头快速呼吸。
徐钟冷笑一声:“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个附加条件——你这只手留下。”说罢他按住了沈濯的右手,沈濯瞬间吃痛地叫出声来。
齐修远听不下去,说道:“徐大哥,若是想让他帮忙伪造身份,缺了惯用手可不行。”
“他不是说,上次都给做好了?”徐钟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年轻教授,“我听说你来到泺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沈家祖宅,今日好像也是和他一同来的。齐老弟,你们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齐修远冷静地摇摇头:“没有,只不过,认识他弟弟罢了。”他搂着沈灵,忽然见到沈濯朝他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