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不住点头,问道:“那元熙他,有,有男朋友吗?”
“啊?”齐修远冷不丁被问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愣在原地。平常问“有没有对象”、“有没有恋爱”,为何沈家姐姐会直接来一句“男朋友”?沈濯到底瞒了多少事情。
沈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吓到您了吧?我弟弟……不太正常,十七八岁因为这件事情闹得离家出走。我以为英租界民风开放,您跟他这么熟应该知道的,实在是抱歉。”
“没有不正常,”齐修远诚恳地说道,“我就是他前男友。”
“啊?”这次轮到沈筠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抱歉,吓到您了,常听元熙讲姐姐的故事,知道您长姐如母,我就想不能瞒着您。”
沈筠回过神来摆摆手:“没事的,你若是不说,我倒是要责怪你呢。”
齐修远紧接着说道:“是这样的,我已经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了,打听了,他从酒吧喝完酒之后去码头买了一张去广州的船票,在广州坐火车来了泺城,但是泺城出站没有他的记录。我们虽然有些不愉快,但作为朋友,也应该关心一下。”
“哦,是这样啊,”沈筠一副失望的神情看着他,心里想这样温文尔雅的成功男人,三弟怎么能跟人家闹分手呢,“他性格便是这样,受不得委屈。若是心情不好,喜欢胡乱买张票,随便找地方下车。”
齐修远闻言点头,但是担忧的心情并没有缓解半分:“也许是我多虑了。”
沈筠看了一眼大门,说道:“不过,您和三弟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与家里其他人提及。我父亲比较古板,他一向不许家里人提到元熙,甚至收到电报不打开就会撕掉。”
“说了不许提还要提?”沈牧威忽然出现在垂花门下,拄着龙头拐杖,身边是一身玫红色花边无袖旗袍的刘云娅。刘云娅拢了拢脖子上的裘皮围巾,用手指拨开刚烫的卷发,依偎在沈牧威身边,活像一条卖弄风骚的蛇。
齐修远赶忙站起来,弯腰鞠躬说了一声“叔叔好”。沈牧威走近了,齐修远递过去自己的名片,说道:“我是沈濯学校的教授,他无故旷工几日,我以为他回家来了。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