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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是被饿醒的。
一觉睡醒,大梦一场,时间如水流般淌过,几乎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房间里很安靜,三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在窄小的缝隙中透出一丝夕阳余晖。
阮棠还迷迷蒙蒙地眯着眼,往床头柜上一瞄,夜光指针告诉他现在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怪不得他会这么饿,奔波了一整晚,又直接睡了大半天,真的快有近20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刚从深度睡眠醒来的他阮棠脸颊红扑扑的,紧绷一夜的神经前所未有地放松,身体也懒洋洋的,加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到胸口的宽大睡衣,整个人软软乎乎,比小奶猫还要娇嗲几分。
谁知道他的手这么一动,哗啦啦的一阵金属摩擦碰撞声响了起来。
嗯?
阮棠脑子都是懵的,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坐起来,慢慢将手举到眼前,迟钝地发现自己双手被上了镣铐,只是因为内侧垫了东西,锁链本身又充分沾染被窝的温度才没察觉到。
他一下就清醒了。
如果有人告诉阮棠,沈寒凛会把他锁在卧室,像其他人对待禁脔一样,刚来到沈家的阮棠或许会相信,经历过这么多事的阮棠却不会。沈寒凛一向尊重他、爱护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
可他就是被锁起来了。
阮棠回想起昨天、不,今天早上。
他们在车上还能依偎着说点话,相互扶持着回到沈家。一到了沈家,他就彻底坚持不住了。还是先生平日的锻炼发挥了作用,给在热水中昏昏欲睡的自己擦好身体,甚至还有力气惦念湿着头发睡觉以后会容易头痛,硬是给自己彻底吹干头发才搂着人上床睡觉。
一切都与往常别无二致。
这么疼惜他的先生……会把他锁起来吗?
可这里又确实是沈家没错。
正观察着手铐内侧的海绵垫片,身后忽然传来热源。一具熟悉的壮实身躯从后覆上阮棠,将他拉回了被窝:「糖糖,小心着凉。」
虽然阮棠看不见沈寒凛的脸,可这声音、这身体、这语气,与他熟悉的先生都丝毫不差。
「先生,这个手铐是?」阮棠脑海里有一万个关于这个手铐的问题,身体却已经习惯成自然地窝进沈寒凛的怀里,还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地方。
「这个啊……」沈寒凛没有回答阮棠的问题,自顾自将手探进阮棠的睡衣下摆,摸了摸他整体干扁,却在某个地方鼓出一点的肚子:「糖糖饿了吗?也是时候吃晚餐了。」
「啊哦,嗯,确实是有点饿了。」阮棠被摸得痒痒的一缩肚子,却还是没躲开沈寒凛的手。别说手,刚经历完一场绑架的他对沈寒凛有着前所未有的依恋之情,整个人的状态就是迷迷瞪瞪,沈寒凛说什么他就跟着做,思路也跟着沈寒凛说的话走。
「那我们就起床刷牙吧。」说着,沈寒凛将他从被窝里抱了起来。
阮棠再熟悉不过这个怀抱了,沈寒凛就喜欢像抱着猫一样抱着他。可是现在这个怀抱和以前的又不一样,沈寒凛状态显然不太对劲。
男人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他拿拖鞋,而是让他直接站在自己的脚上。阮棠脚趾蜷缩得紧紧,略有些担心地看着镜子里的沈寒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