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他看到张景曜从夜宴出来,把心里想的放一边,按了按车头灯。
张景曜看见闪光便过去坐上安然的车,头发和脸都有湿气,明显是去洗了把脸。
安然从车门边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扔在张景曜身上,“给我擦干净。”
说完便冷漠淡然地发动车子,只是手握着方向盘的力度大得让指尖前端都发了白。
张景曜没问去哪也没说什么,机械式的地拿出湿巾反复擦了好几遍,才开始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
安然把车开到了附近一个比较偏僻的江边,示意张景曜下车。
两个人走到了护栏边上,初冬的晚风吹得人有点冷,脑袋也特别清醒。
“我不想问了,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你自己说吧,想说什么说什么。”安然盯着张景曜,要他交代清楚。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只对男人有感觉,大概是从高中的时候发现的吧……”张景曜想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挑着拣着告诉安然自己的情况,说了大概二十来分钟,才最后说了句,“大概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十几年了!以前无数次问你女朋友、对象的事,你都不说,你把我当什么了?”安然听完了很生气,隐瞒欺骗生气,不把他当成真正的好朋友生气,还有就是到处约。炮也很生气。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以前你一声不吭就选了隔了几个省的大学是这样,房子的事是这样,就连你的感情选择也是这样,你就一直没把我当回事!把我当猴耍!”
张景曜无奈地看着安然,当年高考选志愿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就想着离他远远的,看会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和谁都没商量就把学校选好了。
结果还是一样,时间和距离都不足以让他对安然的爱减少。
每次看见他对自己表露无限信任和依赖时,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尤其是看见安然单纯炽热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
张景曜的很多事早已习惯埋藏在心里,不想让他知道。
张景曜想过去抱抱他,手都张开了,可一想到不知道他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觉得恶心,就又退缩了。
他的举动让安然极力维持的一丝冷静都荡然无存了,“张景曜你什么意思?你就这样看我吗?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你以为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就会疏远你吗?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完安然用尽全力抱着张景曜,在他怀里几乎是吼出来:“你知道我有多沮丧吗?你的事为什么要别人来告诉我?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为什么你不一早说?十几年了,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你条件明明那么好却一直单身,我应该要察觉到的,为什么没有呢?是不是我不够关心你了…?”说到最后,安然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委屈,甚至开始想哭。
张景曜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不让他的眼泪掉下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隐瞒的。”
他一直抱着安然,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他。
看着安然开始冷静下来了,张景曜问他怎么知道去夜宴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