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曜看都不看他一眼,“上次不是说了?我怕被你踹下床。”然后又继续整理打地铺的垫子。
安然没再说什么,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等张景曜弄好了躺下,他就起床睡在张景曜身边。
“你干嘛呢?”张景曜转过身问他。
“睡觉啊。”
“有床不睡?”
“谁让你不愿意和我睡,地板又硬又凉,”安然生气了,“既然你不上来,我就下去,到时候一起病了还有伴。”说完转过身,留给张景曜一个后脑勺。
过了好一会儿,张景曜拍了拍面前那坨被子说:“上去睡吧,要着凉。”
被子里传过来闷闷的一句:“你不上我不上。”
张景曜认命的站了起来,躺在床上,安然自然而然就又裹着被子上去了。
“我明天哪都不去,你记得要请我冰咖啡。”安然躺下踢了踢被子,想起来这事。
“得了,就一杯咖啡也值得你惦记这么久。”
“你请的我肯定要记得,最喜欢占你便宜。”
张景曜没接他的话,只瞥了他一眼,让他赶紧睡,两个人互相道了晚安便各占一半与周公相会。
等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张景曜睁开眼看了看他,心里默默叹气。
他爱安然,爱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安然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大约是高三的时候,或许更前一点,确切时间他记不得了,只记得在一个瞬间,他知道自己早已经爱上了安然。
他连是因为安然所以弯了还是自己本来就是弯的才喜欢安然都分不清,反正是弯了,回不去了。
他回想青春期,一点一滴都只和安然有关,他比自己小两岁,除了小学的时候,初中高中同校的时间比较少,于是他只能每天都去接送。
那时叛逆期的人特别多,安然孤儿的身份总是被莫名其妙的敌视,张景曜时时护着他,打架比吃饭都还多。
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孩有过好感,唯一有感觉的人只有安然。
那时他在期待着,私心希望安然和他一样,那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所有挡在面前的人或事,他都可以放手去解决,抱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心态过了几年。
可等安然上了大学,他开始不停歇地交女朋友,几乎没有间断过,张景曜便慢慢死心了,只守住竹马的位置,不再幻想什么,决定把这份感情烂死在心里。
所以他一直不敢和安然睡在一起,他怕自己做不到和他无动于衷地躺在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