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今已经哭的昏厥过去被医生扶到旁边。
“寒寒,我上次急昏了头,说的话太自私了......对不起呀,不该让你背负这些......你爸爸欠下的债务,我都替你还清了......你要过得好一些......”她的眼睛浑浊不清,每一个字都是气音,胸口深而缓的起伏。
言今妈妈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是临终的坦诚释然,还是为了让顾清寒心软在这世上最后的别有用心、欲擒故纵,旁人都已无从知晓。
顾清寒红着眼眶摇头,哽咽道,“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言今......”
顾清寒一边照顾因为打击而病倒的言今,一边处理了言妈妈的后事。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几乎没按时吃过一顿饭,各种沉压之下,身体也有些扛不住了。
有一天胃痛来势汹汹,他疼得没有力气,昏睡不知多久,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跌跌撞撞地扑到窗前,果然看到了江期的身影。
顾清寒鼻腔一酸,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急促地呼吸,差点就冲下楼去抱住江期,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倦,让他很想念江期的怀抱。
可是与江期父亲的许诺他没有忘,江期是怎样因为他放弃前程四处奔波他没有忘,不久前医院里的凶险他更不敢忘。如今,他还承担下了言今的将来。
“清寒!你开门啊!”看见他,江期欣喜地喊。
顾清寒眨了下眼睛,眼泪就掉了出来。楼下的江期头上还贴着纱布,脸上青青紫紫,伤都没有好全。这样一个不久前还在被抢救的人,此时满身伤痕却又等在这里,等着重蹈覆辙。
“江期......我们分开吧。”他说。
话音一落他便关了窗,没有勇气去看江期是什么样的神情反应。任江期如何敲门呼喊,他都再没有回应,只拉紧了所有窗帘在卧室里。
那是他四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江期。
第五一章
“清寒——”
顾清寒浑浑噩噩地做梦,又回到了言今分娩的那一天。
他半跪在地面上握住言今冰冷的手,眼看着她身下的鲜血洇透了雪白的被单,整个空间里都是浓重的血腥气。
“对不住你,我撑不住了。”仪器屏上心率不停地往下掉。言今无力地望向他,面孔与双唇惨白,她短促地呼出一口气息,眼泪从眼角落下来。
顾清寒忽然想起言家阳台上那些在言今妈妈死后枯萎衰败的花儿。
他握紧了言今的手,喉中堵塞发不出一个音节,浑身的脉络神经都似乎凝结了细小尖锐的冰晶,他呼吸一下都又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