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继位的帝王任性到让人瞠目结舌,早朝议事议到一半便丢下满朝文武急匆匆赶往寝殿哄他的娈宠,抱在怀里一口一句心肝儿你消气。

太医署全体出动战战兢兢跪了一排,屏息凝神诊了三遍脉,脑袋贴在地上挨个回禀新帝焦躁的询问。

千真万确是孕育之象。

赵缨齐足足愣了有半刻钟那么久,连那张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都抑制不住勾出笑容。于是赵缨齐几乎是像捧着盏易碎的瓷瓶一样将赵皎抱在怀里了,轻轻吹着白瓷汤匙,哄着赵皎小口喝药,娇娇,我们有孩子了。

他推测这个意外来临的孩子源于他们的第一次,性事结束时赵皎的肚子被灌满了浓浊的精液,嗓子哭哑到失声,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赵皎的身体娇贵得很,他本想尽快帮赵皎清理,但下体的剧烈疼痛让赵皎紧咬嘴唇激烈地抗拒他的任何触碰。他只好耐下心先将金尊玉贵的小世子哄睡,再用水打湿绢布,仔细擦拭他的身体。

赵缨齐清楚赵皎有多讨厌自己古怪的身体。他曾在第一次遭受赵缨齐强迫时精神崩溃,歇斯底里地嘶吼自己是个怎样与众不同的怪物。

赵缨齐设想过摊牌的那天,他本该用最为温柔的声音来安抚赵皎的,但不幸的是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他的精神状态并不比赵皎更稳定。赵皎盯着他的眼睛,执着地一遍又一遍复述着他要回家,这个阴冷的牢狱困了他十年,他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踏进京城半步。

于是之后的一切都像脱缰野马一般脱离掉正轨。

赵缨齐原本没打算那晚要他的,他从太庙回来时身上还沾着肮脏的血污,味道很腥很怪,赵皎被惯养得很是娇气,鼻腔难以忍受任何过于刺激的气味。况且夜露深重,赵皎为他这场惊险的夺嫡之战担惊受怕了月余,他应当放松绷紧的神经,拥有一次好眠。

但赵皎对启程离京的计划那种斩钉截铁毫不留恋的语气实在是彻底激怒了他。他掐着赵皎的下巴,覆在他的嘴唇近乎掠夺似的强吻,膝盖粗暴地分开赵皎的双腿,将那根滚烫的凶器重重楔进去。赵皎痛得头皮发麻,腿间那道本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嫩红肉缝被赵缨齐像撬开一只肥硕的蚌壳一样狠狠撬开,粗暴的侵犯很快让赵皎流了血,而血液的润滑却让对方的恶行施展的更为顺利。血腥味唤起了赵缨齐内心深处的暴戾,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几乎要将赵皎生吞活剥。

在赵缨齐所有对未来的预想里,都没有预料过赵皎会为他孕育一个孩子。他以为自己会和赵皎一起慢慢度过漫长的几十年岁月,等到老了累了,就去宗室挑一个还看得过去的皇室旁支,扶植出个无功无过的守成之君接替他的位置,免得再起一番腥风血雨的杀戮。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皎带给了他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身体里会流着他和赵皎的血,也许眼睛像他,鼻子和嘴唇像赵皎,奶声奶气地抱着他的大腿叫父皇。赵缨齐光是想想就快乐得不能呼吸了。

赵缨齐为赵皎孕后的精细照料做了十全的打算,唯独没想到的,是赵皎坚持要拿掉这个孩子。

他不肯喝下任何带有哪怕是轻微苦味的药汤,连食物也吃得很少,病怏怏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精神恍惚着一遍遍的重复: